呂婉的眸中躍動著難以按捺的興奮之光,她耳畔已然捕捉到了段公公那標誌性的尖細嗓音,預示著帝后即將駕到。

此刻,即便是惜顏欲返回更衣,卻也已是回天乏術。

更何況,呂婉心中暗想:惜顏的前兩套衣服皆已損毀,眼下只剩下這一身,即便她心有不甘,也沒有了可以替代的衣服。

試想,當惜顏發現自己竟與一名卑微的煙花女子身著相同之裳,那該是何等尷尬之景?

呂婉僅是這般一想,心中便已湧上一股莫名的暢快。

在這等場合之下,讓皇上顏面掃地,呂婉幾乎可以預見,皇上將會是何等的雷霆震怒。

她篤信,經過此番羞辱,皇上斷不會再心平氣和地讓惜顏繼續出現在春耕節上。

或許,皇上一怒之下,便會毅然下令將惜顏打入那幽深的後宮,從此囚禁其中,不復見天日。

這般念頭在呂婉心中縈繞不去,使得她嘴角的笑意愈發顯得得意而冷酷。

“娘娘駕到!”

隨著段公公的高聲通報,在場所有人紛紛跪拜。

宮妃們一邊下拜一邊偷偷將餘光瞥向惜顏,只見她穿著在驛館更換的那身衣服,心中暗自期待著即將上演的好戲。

只有叢貴人滿心憂慮,她不知道自己的宮女是否已將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及時告知惜顏。時間太過緊迫,從她發現皇后娘娘的穿著問題到派宮女去通報,中間留給她們的反應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叢貴人在心中盤算著一會兒該如何幫助惜顏擺脫這尷尬至極的境地。

她深知,這場面若處理不當,皇后娘娘恐怕會顏面掃地。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輕聲說道:“娘娘,這風還涼得很,您身子骨弱,還是披上披風吧?”

眼下也別無他法,儘管皇后娘娘與裴大家所披的披風顏色相近,但只要裡面的衣裳不顯露出來,僅憑披風相似,旁人也說不出什麼閒話來。

聽她這般提議,清霜姑姑似乎有些心動,轉頭望向惜顏,徵詢道:“主子,要不您就披上披風吧?”

此言一出,安婕妤頓時心急如焚。

她可是費盡心力才探知到皇后娘娘帶了這幾身衣裳,為了不留下痕跡,特意設法讓前兩套衣裳“不慎”沾汙。

如此一來,即便皇后娘娘與裴大家撞衫,也斷不會有人聯想到她頭上。

更何況,裴大家這衣裳已多次露面,說起來也是裴大家先穿,皇后娘娘隨後,任是誰見了,也只當是場巧合罷了。

安婕妤心中雖有些顧慮,但仍鼓起勇氣道:“叢姐姐,皇后娘娘鳳體康健,並無半點虛弱之態,您這般言辭,恐會引人誤解。”

說完,她有些怯生生地望向叢貴人,似是在擔憂她會因此誤會了自己的心意。

“在這宮廷之中,一言一行皆需謹慎,尤其是關乎皇后娘娘的康健,若被居心叵測之人聽去,難免會將此事與我大夏的國運相提並論,生出無端風波來。”她飛快的小聲對叢貴人解釋道。

叢貴人也知道自己剛才是太著急了,用了這個理由並不是太恰當。

此刻,清霜姑姑與惜顏皆留意到了候於大殿一隅的裴大家,惜顏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之前種種異樣皆是為了此刻的佈局。

她望向清霜姑姑,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姑姑,我身子其實早已大好,勞煩姑姑幫我將這件披風解下吧。”

惜顏眼神中透露出一份從容與淡定,不見絲毫慌張。

呂婉見了,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微微眯起,似乎這事態的走向與她心中的預想略有出入。

清霜姑姑輕輕頷首,溫聲道:“如此,我稍後便使人取來一扇屏風,若是主子感到涼意,也好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