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急忙朝著顧安年跪下,磕頭道謝,心中卻是感動不已。

她一直以為小姐陰陽怪氣,涼薄無情,往日裡對她亦是陰晴不定,卻不想今日竟會為她與夫人身邊最得寵的李嬤嬤對峙,她自是又驚又喜。

顧安年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在桌邊坐下,吩咐:“備水沐浴。”

青葉自是恭敬應聲,抹著眼角欣喜地去了。

項氏房中,由李嬤嬤和黃玉服侍著沐浴更衣罷,項氏並未上床歇息,今日侯爺歇在華越苑,她便拿了賬冊看起來。

清神香自紫金爐中嫋嫋升起,李嬤嬤立在一旁替項氏打扇,黃玉跪在項氏腳邊捶腿。

李嬤嬤臉上神色與往日並無不同,嚴謹而莊重,只是眼中卻閃著不解和怨氣。

待項氏放下賬本,李嬤嬤便遞上寧神消暑的涼茶,項氏接過輕啜一口,抬眼見李嬤嬤欲言又止,低笑一聲道:“可還是在想方才一事?”

李嬤嬤跟在項氏身邊也不是一兩年的事了,她知曉項氏所想,項氏自然也是十分清楚這個老嬤嬤的想法的。

聞言,李嬤嬤便也不再忍著,躬身問道:“老奴不知夫人方才為何饒了那丫鬟?”

李嬤嬤自是知曉項氏心意,然,比起了解,前世與虎謀皮的顧安年卻更勝她一籌。

項氏哼笑一聲,道:“不過一個小丫鬟罷了,你何必耿耿於懷?方才你確實做的不對,年姐兒所言甚是有理,不過如此罷了。”

“老奴不解。”李嬤嬤垂下頭,眼中仍滿是倔強。

項氏沉默下來,李嬤嬤心中一凜,頓時有了悔意。過得一會,項氏撥了撥腕上翠綠欲滴的玉鐲子,仿似漫不經心道:“年姐兒所說有理,你年歲高了,一時不解也是正常,待退下後仔細琢磨琢磨,便知其中道理了。”

言罷揮手道:“我乏了,今日黃玉留下伺候就好,你下去歇息罷。”

言盡於此,李嬤嬤亦知曉自己觸了項氏逆鱗,便也不再痴纏,恭順地應聲退下了。

始終垂著頭,柔順地替項氏捶腿的黃玉卻是得意地彎起一邊嘴角。

翌日一早,李嬤嬤進了項氏的屋子,第一件事就是磕頭認罪,道自己愚笨,不明夫人苦心。項氏溫言扶了她起來,並未有過多的責備,待她一如以往那般親厚。黃玉看在眼裡,心中只恨這老狐狸狡猾機靈。

此事外人皆不知情,項氏如往常般帶著李嬤嬤,領了眾人去向太夫人請安。

問安後,眾人說起昨夜顧安年走失一事,自然又是對顧安年一通安慰,太夫人還賞了她一對玉鐲子,算是為她壓驚。

太夫人憐惜顧安年受了驚嚇,免了她這幾日的請安,顧安年磕頭謝過,眾人自是稱太夫人慈愛,奉承的話說了一籮筐。

顧安年走失一事與顧安錦等人皆有干係,然太夫人只訓了底下的丫鬟們幾句,便不再追究,只道往後多注意便是。這其中緣由,眾人自是十分明白,只能心中道太夫人偏心。

原以為會受到責難的顧安妍聞言鬆了口氣,卻又不乏心中酸澀。她十分清楚,太夫人這般做法,不過是因為顧安錦罷了。

自走失一事後,青葉伺候顧安年更是盡心盡力,顧安年看在眼裡,面上沒有任何表示,心中卻是想了無數。

這日午後,顧安年正在房中做項氏佈置的課業,青葉進來稟報:“小姐,寧府的表小姐來了,三小姐派人來請小姐去煙水臺一同玩兒。”

“寧府的表小姐?”顧安年放下手中狼毫,眉間輕輕皺起。

莫非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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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寧氏秋霜

在京城,與永濟侯府有姻親關係,且地位非凡的寧府,只有寧國公府一家。

寧國公府的太夫人與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