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打轉,完全慌了神,對項氏的話深信不疑。

項氏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浮腫的眼眶因為方才以假亂真的戲而變得更加紅腫,她一副精力交瘁的虛弱模樣,哭得聲嘶力竭不住顫抖抽氣,蒼白著臉用沙啞的聲音道:“我當初就不願讓安年與逸親王結親,只是你父親並不看重安年,在觸怒逸親王與捨棄一個庶女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放棄安年。”

似是悲痛至極,項氏顫抖著急喘了幾口氣,頓了頓,抽泣了幾聲,接著哽咽道:“我這幾月,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膽,只要一想到安年嫁到逸親王府後,無依無靠悽慘一生,我這心吶,就總是碎了似地疼,終日寢食難安。”

這幾個月,她確實消瘦不少,不過卻不是因為顧安年與宋祁的婚事。

項氏突地嗚呼一聲,哭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我怎麼捨得將她送入火坑!”整個人脫力般伏爬在了小几上,抽搐著潸然淚下,那情景好不讓人傷懷。

那聲音絕望淒厲至極。聞者動容,就連躲在簾子後面的顧安年,也幾乎以為項氏真的對她那般情深。

眸中微暗,顧安年攥緊簾子一角垂下頭去。

顧安錦本就是個感情豐富之人,又心地善良極易受感動,此刻見項氏如此模樣,心中自然是感動不已,淚水更是滑落不止。

她想著,母親不是年妹妹親母,還對年妹妹這般情深。也不知若是她的生母還在世,是否也會這般待她。這般想著,心中又生出羨慕來,竟然沒有在意項氏話中所說的只有顧安年一個女兒這一說。在她看來,那就是項氏已經急得失去了理智。一時衝動失言了,更表現了對顧安年的疼愛之情。

一時間。屋裡只有項氏與顧安錦低低啜泣的聲音。顧安年站在簾子後,聽著這哭聲,心裡又煩又無奈。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會她是切實體會到了。

好一會後,就在顧安年忍不住都想打哈欠的時候,外面的兩個人總算是停了下來。打起精神。顧安年繼續留心外面的動靜。

項氏又跟顧安錦說了些聽來的“傳言”,又分析起顧安年的處境來,大抵意思就是顧安年在府中不受寵,不像顧安錦般得侯爺與太夫人歡心寵愛。這些年雖有她護著,可她也是人微言輕,護不了顧安年周全,若是等到顧安年嫁了出去,更是會得不到孃家的支援,只能獨自在逸親王府後宅中求存。

項氏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這番話說得顧安錦憂心忡忡,眉峰再沒鬆開過。

之後項氏又表達了一番自己的不捨與悲痛,顧安錦擔憂感動之餘,也隱隱聽懂了項氏話裡話外的一些暗示,整個人頓時高度緊張起來。

她直覺項氏話中的含義不會是何好事,若是被牽連,定是逃不過重罰。

眼中閃過掙扎之色,好一會後,顧安錦才試探問道:“母親可是想到了好法子?”心中滿是惴惴不安,雙手互握,指節都用力到發白。

項氏一頓,隨後蒼白憔悴的臉上浮現遲疑愧疚之色,她張了張嘴,猶豫半晌才為難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她眉間皺成一團,似乎仍在猶豫,視線有意無意掃過顧安錦,後面的話就是不說出口。

顧安錦意識到了,那所謂的辦法可能與她干係極大,且……可能對她百害無一利。

心被高高提了起來,顧安錦雖然害怕,卻還是下了決心,小心問道:“是何法子?母親不妨說說,看看安錦是否能幫忙。”她有一種豁出一切的決絕。

項氏深深望著她,眼中是愧疚和為難,心中卻是嘲諷與得意。躊躇片刻,她緩緩嘆了口氣,道:“唯一的法子,便就是代嫁,尋一個逸親王看得上的,又有足夠的背景勢力,能……在逸親王府中立足的女子。”說著羞愧地垂下頭去。

眼眶一熱,顧安錦無意識地咬緊唇角,心口抽疼。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