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子給她,這會兒周覓才有機會看一眼時間——這假竟然也給她批到了初六。

在周覓心急火燎地往老家趕的時候,霍棠在臘月二十九的上午回到了濮寧。

臨走她還勸秦知夏“船到橋頭自然直”呢,換到她身上,她站在家門口其實也有點打怵。

畢竟這半年了,跟家裡唯一的一次聯絡就是那張她入隊時的集體照……

霍棠跟她爹都一個德行,倆人互不相讓地誰也不理誰,楊藝倒是有個捷徑——她總跟她閨蜜通氣兒,她一問庾慧秀,庾慧秀就去問沈驍,折了一圈之後她老媽的確是繞過她把她情況瞭解了個一清二楚,然後轉回頭的指不定哪天,不做人的沈隊就會盡職盡責地把他楊阿姨的囑託帶給霍棠。最離譜的一次,是十二月某個週日的下午,沈驍給她拎來了一袋子暖寶寶……

每次說起來兩個老媽引出的話題,都跟繞口令似的,辦公室樓下,沈隊面無表情地把沉甸甸的一口袋“溫暖”遞給了她,表情有點難以言喻的微妙,“你媽跟我媽說你怕冷,我媽說這邊天氣溼冷又沒暖氣,特意郵過來的,讓我給你。”

“我……”霍棠尷尬得想去牆角打倒立,她搓了把臉,你你我我的來回磕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像樣的話來。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哪沒賣暖寶寶的啊?就算沒有,他們家楊女士從濮寧買了寄過來行不行啊?這麼折一下算怎麼回事,這是單純的“送溫暖”嗎?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到後來她還是沒忍住,把這句槽吐了出來,沒想到沈驍竟然順順當當地接了一句:“你沒給楊姨說過營區地址吧?她給你往哪兒寄?”

於是霍棠又被噎住了。

沈驍說:“你也不用尷尬,也不算什麼的事兒,我媽寄了就寄了,我頂多算是幫她跑個腿。”

霍棠當時已經麻了,乾脆破罐破摔地直截了當問他:“我媽和小魚阿姨她們倆啊……你不會不知道她們是什麼意思吧?”

沈驍揶揄地挑挑眉,嘴角勾著一點讓她品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的笑,淡淡地回了一句,“她們安排她們的去,只要我們心裡坦蕩,別人心思就都是白費的。”

霍棠當時拎著一袋子暖寶寶,避開了沈驍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沒吭聲,心說:那其實我心裡也沒那麼坦蕩……

她胡思亂想著就走神兒了,標槍似的在家門口戳了半天,知道她今天回來,一直站書房窗邊上暗搓搓監視大門動向的霍穆之終於按捺不住了,開啟窗戶拍著窗框就衝外喊:“怎麼著你回來站崗啊?公司傳達室的大爺放假回家了那邊正好缺個人,要不你上那站去吧?!”

“嘿?!”霍棠還沒等進屋呢就被吼了一嗓子,頓時就啼笑皆非地抬頭想回她老爸一句,還沒等她這邊開火呢,聽見動靜衝進書房的老媽就先開炮了,“閨女回來了?孩子剛回來你就來勁,今天早飯你是揹著我吃火藥了是吧?!”

楊藝的動靜從窗戶大敞的書房傳到樓下,與此同時,家裡大門被人從裡面開啟,霍霖沒頭蒼蠅似的從臺階上衝下來,飛身一撲就把霍棠給抱了個滿懷,“姐你可回來了!想起我了!別聽老爸的,他其實特想你,一早起親自下廚給你做的醬牛肉,你沒回來他愣是沒讓我吃!”

霍棠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到了後來已經笑得控制不住了,方才站在家門口的那點彷徨躊躇被家裡這幾個活寶鬧了個煙消雲散,她看著霍霖一手拎起她的箱子,一手拉住她的手,小牛犢似的悶著頭拽著她一路上了臺階,忍不住笑罵著揶揄起來,“小兔崽子,這半年是擼鐵去了嗎?手跟鉗子似的這麼大勁兒。”

“對啊,真練半年了,這天天放學給我忙的,”霍霖進屋把她行李放在一邊,抓著她手就往自己肚子上放,非得讓她感受一下自己這半年的健身成果,“你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