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到法官面前澄清,我不是淫踐的女人,要他恢復我的婚姻資格。”

他沒有移動。

“何苦要自縛,沒有愛情為基礎的婚姻,只會讓兩個人痛苦,你要是肯放棄一桂桔,將不難發現脫離了不愉快的婚姻,生活反愉快多了。”

“聽來我還該感謝你才對。”她聽不進去。“你使我無臉見人,竟然還振振有辭!”

“你不覺得你的人生全是在憤怒、不滿、怨慰中過活嗎?”他憐憫之色更濃。“我的做法固然不太光明,但全因你太固執所至。一個很易解的程式,與其兩個人痛苦,何不各自尋求新的生活?”

她才懶得聽他廢話連篇,拖著他:“走!我們到法庭上說個分明。”

“我不會和你去。”他拂開她的手。“更不會承認什麼。”

“一個牛郎的代價多少?”她口不擇言地說,“王豪偉給你多少錢?你開出來,我同樣能給。”

他俊秀的臉微變。

“你恐怕要失望了,有些事不是能用錢衡量。”

“但對你而言確是如此。”她輕蔑。“哪一個牛郎不愛錢?身體、尊嚴都能出賣了,還有什麼不能?”

“你說得對。”他神色嚴峻。“只是你的錢,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你不是專拿女人的錢嗎?”她刻薄地說,“說個數字!”

“你鬧夠了!”

王豪偉鐵青著臉走進來,她迅速地面看他,憤怒地說:“你是個卑鄙的男人!”

“彼此、彼此。”他冷冷地說。“你也未見得高尚。”

“好了,你們去說個清楚。”王政育將外套往身上一搭,走了出去。

“何以如此對我?”她看著王豪偉怒問。“串通那個牛郎羞辱我!”

他面無表情。“楊律師已通知我判決的結果,我們現在是不相關的兩個人,以後未經過我的允許,不準進入我的屋子!”

“你太冷酷了!”她叫。“說什麼我們也曾夫妻一場。”

“我從未將你現為妻子。”他指著門外。“你出去!我渴盼你走出我的婚姻世界已經很久了!”

像驅逐條狗般。一點情意也無!秦盈姿覺得又冷、又怒、又悲;她想鬧、想吵,想摔東西……但一整天的激動情緒下來,加上沒吃下半點東西,她身體顫抖得厲害,似啞了的嗓子,此刻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全身無力氣地突覺得腦門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她不要醒來。

深沉的痛苦,使秦盈姿不願清醒過來,她要留在安全的夢中。媽媽,她感到母親在呼喚她——男人是不可靠的,別將感情一味地注入進去……媽媽,太晚了!她已失去了所有,走上與她相同的命運。

母親的眼睛是憂傷——孩子,釋放自己吧!

不!她不要!她不願!她恨!她怨!她不甘心!

釋放自己吧……釋放自己吧……母親的身影逐漸消失……媽!別走!

“不要走!”她大喊她醒來。

“你醒了。”沒有暖意的聲音。

秦盈姿一張開眼睛,入眼的是張冷漠的臉,地忽然懷疑自己何以要執意固守著一個全然不愛她的男人,母親的話在她耳畔迴響著——釋放自己吧……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不知道自己想追求什麼,想從一個絕情的男人身上取得什麼——依靠?愛情?幾年的婚姻有的只是屈辱與空虛,難道她真的想繼續受屈辱,過著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她不願自問下去。

“你從來都不曾愛過我嗎?”

她下來的問題,令他怔了下後地眯起眼睛。“一個很可笑的問題。”

“回答我!”她說。

“不曾。”他淡漠地說,“我從來也不曾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