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他的封印上。

這一次幾乎可以確認,塞繆爾身上唯一一個固定不會去掉的裝飾,就是脖頸上的項鍊——

除非他更加私密的部位還藏著其他的部件的,但那樣就太奇怪了。

唐念研究了一下,與之前一樣,內側刻著繁複古老的文字,冰涼的觸感順著指腹傳來,讓靈魂都微微發寒。

上下掂了掂,很重。

可這東西要怎麼解開?

門外咿咿呀呀的動靜不知什麼時候消退了,人間煉獄的景象也不見。

主人。

他喊的究竟是她這個主人,還是像上次在房間裡看到的那樣,在喊那個傀儡主人?

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不知該信不信。

唐念聽了太多關於塞繆爾痛恨自己奴隸身份,抹除卡莉夫人名字的八卦。

更重要的是,她剛剛在外面一通操作,還把他那個如珠似寶的傀儡下頜都踢掉了。

站起身來,裙子被扯了一下。

唐念心驚肉跳,慌忙回過頭,發現原來是裙襬被他壓在身體下。

少年斜斜靠著牆壁,綿長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片鴉青色的陰影,顯得安靜又無害。

沒醒。

唐念鬆了口氣,提著裙襬離開。

黑暗中,低垂的睫毛動了動。

-

生活在古堡裡的僕人們早已對地獄現世的景象熟悉。

每隔一段時間,陷入夢魘的主人便會將地獄慘烈的景象帶到月光城中,無數血僕選擇躲藏,藏進叢林裡或者遠離古堡,平息之後再回來。

一天過後,城堡又恢復了秩序,所有人有條不紊地進行手上的工作。

幾個女僕端著盤子,裝好銀質匕首、各式各樣的氣血器具以及空的水晶杯,來到城堡頂層,走向盡頭那扇寬闊華麗的大門。

手指在門上敲三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鎖釦咔嚓一聲,是允許她們進去的意思。

女僕推開門,低眉順眼地舉著托盤走進。

剛走兩步,眼睛睜大,整個人原地僵住,被眼前的場景駭的手腳冰冷。

凌亂的被褥扯到了地上,殘肢斷體和一動不動仰躺在地面上穿著白裙的傀儡,將整個場景變得詭異而恐怖。

一隻眼球咕嚕嚕地轉動著,來到門邊,好像在打量進來的女僕們。

她們害怕極了。

主人一直呵護在手心的寶貝怎麼會這麼狼狽的倒在地上?這是誰幹的?

窗簾旁坐著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似乎在出神。

主人沒有在大發雷霆,所以眼前的場景是他預設的。

女僕們小心翼翼地邁動著步伐,將手上的東西端到放到桌子上,在安靜到幾乎窒息的場景中極力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剛轉身走到門邊,聽到黑暗中的主人說,“以後這些東西不用再送了。”

她們連忙應聲。

關閉大門時,又被叫住算了。

窗簾旁的少年垂下頭,聲音低啞,不分喜怒。

“繼續送吧。”

-

所有人都知道,住在古堡頂層的主人一直在尋找著什麼,如蛇一般的黑色粘稠絲線遍佈在整座荊棘古堡的角角落落。

龐大的黑暗覆蓋著大地,讓古堡裡的血僕們終日惶惶不安。

可是某一天開始,他忽然不再找了。

不但不找了,還撤走了城堡裡那些恐怖陰森的傀儡們,連同那些無處不在的黑色物質都消失。

所有吸血鬼們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那個陰晴不定的掌管者終於又要將自己鎖起來。

只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