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高處不勝寒。”

“既然是高處不勝寒,那咱不上去就得了。”如意笑道。

林慕白搖頭,“有些人生來就站在高處,不是你想下來就能下來的。”她眸色微黯,娓娓而言,“下面的人,想上去,而上面的人,卻一心想要下來。人生所有的苦難,都來自於兩者:求不得,放不下。”

“可若沒有求不得和放不下,人生又該怎樣的涼薄無情?還有什麼趣兒呢?”低沉沙啞的磁音,從身後傳來,溫暖的掌心已經貼在了她的肩胛之上。

她知道,他來了。

“可是太疼了,會受不住。”她低語。

他笑了笑,“我來替你疼。”

言罷,旋即將她抱起身來,緩步朝著外頭走去,“該走了!”

她靠在他懷裡,輕柔的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頸,一言不發。

他走了兩步,又抱著她回身去看那個高高的瞭望臺,“捨不得了?”

她低低的應了一聲,而後長長吐出一口氣,“可我更捨不得你。”

容盈勾唇笑得邪魅無雙,“這是我聽見的,最好聽的話。比那些千歲萬歲的,好聽多了。容夫人,以後要勤加練習,多跟為夫說一說。”

她問,“不膩嗎?”

他道,“沙漠會嫌水太多?”

她瞪了他一眼,“不正經。”

他朗笑兩聲,也不多言。

遠遠的,魏道德蹙眉佇立,手中捏著拂塵,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俄而,他朝著身邊的小太監道,“小連子。你說著恭親王殿下到底是怎麼了?想當年為了那丫頭,可是沒少頂撞皇上,差點連皇子之位都要舍了。怎麼今兒個——”

小連子躬身道,“公公,人心會變。”

聞言,魏道德似笑非笑的瞧了小連子一眼,“你倒是懂得不少,那你跟雜家說一說,這殿下的心,怎麼一病之後就變得這麼快?你還真當殿下與你們這班小雜碎一樣,沒心沒肺?他可不是一般人。”

小連子急忙賠笑,“那是自然,公公教訓得是!”說著,裝模作樣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奴才失言,奴才多嘴!”

“好了!”魏道德輕嘆一聲,“雜家瞧這林側妃,也沒什麼不同,怎麼連帶著世子爺都上了心?”

“也許公公還未看到林側妃的好處。”小連子低低的開口。

魏道德一想,“也對!小雜碎們,都給雜家留意著點。雜家倒要看看,這林側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把恭親王殿下和世子,都給制服了?”

小連子行禮,“奴才明白!”

“這明白有兩種,一種是嘴上明白,一種是心裡明白。懂嗎?”魏道德冷颼颼的開口

小連子眼珠子一轉,快速道,“奴才是心裡明白!”

“那就好!”魏道德拂塵一甩,幽幽然的抬步離開。他還真的沒弄明白,這容盈怎麼突然轉了性子。是在這林慕白的身上找到了白馥的影子?還是林慕白耍了什麼手段?

魏道德的表情很奇怪,帶著幾分僵冷,幾分猶豫。

似乎林慕白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征服一個不可能被征服的男人,任憑你帶著千軍萬馬,也衝不進他的堡壘與陣地。多少年了,恭親王府的後院,多少女人眼巴巴的瞅著,眼巴巴的看著等著,始終無果。

可這林慕白不過數月,便讓容盈已死之心得到重生。

魏道德輕笑一聲,“看樣子,殿下是真的動了心。”拂塵輕甩,如此便可以去給皇后娘娘覆命了。只不過,有情雖好,奈何世事無情。

怕是,容不得。

魏道德回去的時候,便遇見了痴痴駐足的蘇離。

輕嘆一聲,魏道德上前行了禮,“老奴給蘇側妃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