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空虛,難以大興營建之外,只怕其中也不乏人為的考量。天子居明堂,巍峨宮宇,高樓廣廈,本就是帝皇威儀的一部分,並非完全出於奢靡享受的需求。皇室的羸弱暗淡,倒是與這都城環境頗為契合。

眼前的苑城歷史只可追溯到十幾年前割據江東一時的陳敏時,與臺城一體俱為東吳太極宮的一部分。原本的宮殿建築早在滅吳後焚燒一空,如今再從舊址營建起來,一時間尚難恢復東吳舊觀。可見扒牆燒屋,遺禍後人。

沈哲子眼下的心境,倒也沒有太多心思評價皇帝的居住環境好與不好。本來打算仗著年齡的優勢向那幾個帶路侍者打聽一點訊息,將要開口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時代該如何稱呼太監,繼而又想起將要覲見皇帝時該用什麼禮儀,自己也是一竅不通。

庾亮那傢伙並沒有教授自己這些,又不知該怎麼跟太監交流寒暄,沈哲子索性不再想這些。皇帝若真有害自己之心,也不會因為禮數週全而改變主意。

一路行至一座木建的閣樓,在高低不同的亭臺樓閣中一處僻靜所在,沈哲子就被安排在了這裡。大概這裡就是專門用來等待皇帝召見外臣的地方,案几坐具一應俱全,但四周高牆環繞,視野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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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待在這裡,初時尚能安坐。可是眼見到日上三竿,時間漸漸過去,始終沒有人來搭理他,心裡便有些不耐煩。

他走出閣樓在廊下徘徊,不遠處便有執戈的禁衛虎視眈眈。沈哲子也不敢表現的過於散漫,活動一下略有麻痺的雙腿後,便訕訕退回了閣樓中。

枯燥的等待讓沈哲子略感不忿,通常皇宮都是觸發大劇情的地點,就算是倒夜香刷馬桶的小太監都能遇到皇帝皇子,結為布衣之好,共謀誅殺權奸。可是到了自己這裡,味道卻就變了。且不說召見他的皇帝鬼影不見一個,就連皇子也不大可能遇得到。

當今皇帝的長子司馬衍年方四歲,大概不可能四處遊蕩。況且沈哲子年齡比他大了一番都不只,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就算遇見了,也不耐煩去哄一個乳臭未乾的奶娃子。

正枯坐無聊之際,沈哲子忽然聽到有鶯鶯燕燕的嬉笑聲由高牆之外傳來,心中一動,便又走到廊下側耳傾聽。牆那一端的聲音越來越明顯,其中一個清脆稚氣的笑聲尤其顯著,聽其談笑,似乎在為擊壤之戲。

所謂的擊壤,後世俗稱打瓦,將一石塊木塊立在地上,站在遠處用石子拋扔,扔中打翻者為勝。玩法類同投壺,皆為投擲類遊戲,只是工具更簡單,適合兒童玩耍。

沈哲子大感這個時代娛樂專案的匱乏,同時也在思忖牆那邊的稚氣女聲是誰。能夠在宮苑中玩耍的自然是皇女,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

反正也是閒極無聊,看樣子皇帝一時半會兒也不打算召見自己,本著先撩為敬的想法,沈哲子大感一展風采的機會來了,打算弄點動靜把對方引過來。

略施小計穩住小丫頭,皇帝來到一看,看到自己哄的孩子那麼開心,心裡父愛一氾濫,或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不錯的女婿人選,不再為難自己,從而渡過難關。至於以後娶不娶公主,那就另說了。

沈哲子承認他在異想天開,其實心裡真實想法是,把小丫頭誑過來做人質。皇帝如果真要對自己不利,就先掐死他女兒!

於是,略一沉吟後,沈哲子便高聲吟詠:“投我以木瓜……”

“噤聲!”

將沈哲子領入這裡後便消失不見的使者突然出現在沈哲子身後,疾聲喝止。沈哲子嚇了一跳,倒也不怕這厲目而視的侍者,只是醞釀許久的情緒被這一喝消散大半,無以為繼,不免有些遺憾。

在那侍者逼視下,沈哲子只得又退回閣樓內。他倒不覺得自己行為有多唐突,時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