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相期大業(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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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追堵圍剿,肅清地方,短時間內也很難調集北上配合作戰。
其實對於北上決戰,如今的沈哲子也已經不再過於急切。雖然目下羯胡乃是王師最主要的對手,但他也很清楚,並不是說攻滅羯胡之後便天下太平、再無戈事。邊胡次第而起,這一個勢頭並不會因羯國的消亡便停止下來。
與其一時要強負艱,將羯胡痛加誅滅,再疲於應對其他邊境胡虜的崛起挑戰,不如暫且將羯胡保留下來,讓其與北面諸胡彼此互攻、消磨力量。行臺則繼續穩紮穩打,收復南面失土,深作經營休養,以最好的狀態北上殺胡,將所有敢於窺望神州國器的胡虜掃蕩一空。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著行臺於北事就是一味的被動容忍,各邊招募河北義勇、並且向河北腹心之地潛入的事務一直在進行著。類似早年辛賓那種深入敵後,招引北面人士南來的行動一直不曾停止。
同時河北各郡縣境域也都是王師小規模練兵所在,而王師在這方面人、物所得要遠遠勝過羯國所得,民間南投之風也日漸洶湧。在這種對峙的消耗中,羯國遠遠落在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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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王師於河北已經有了枋頭、河內等穩定的據點,而羯國在中原大戰後始終無力在河南營建據點,甚至黎陽、鄴城等地接連殘破失守,這本身已經讓行臺在南北的對峙中佔據著絕對優勢的主動。
七月裡,長安業已收復的訊息傳入行臺,這雖然乃是篤定之勝,但河洛之間民心也是大受振奮。
沈哲子於行臺得知此事後,即刻便召集行臺群臣議事,原本已經準備多時的鎮撫事務也都需要正式實施。
行臺方面以江虨假節為使西進關中安撫群情,另以江夏李充為京兆尹、琅琊劉訥為馮翊太守一同前往長安,至於三輔另一首長扶風太守,則留給桓宣自度舉薦。同時以郭誦升任秦州刺史,主持於關中創制軍府事宜。
在這一路人員西進之前,沈哲子也特意與杜赫詳談一番,詢問其人關於稍後關中的經營整治有什麼看法。
京兆杜氏同樣是關中名門,尤其杜赫如今又主持行臺政務,就算其人避諱鄉籍、於此不多做干涉,但是於情於理也不宜將之完全隔絕事外。
“舊年鄉勢殘破,迫於胡威,不得不離鄉南投,幸得大將軍相助潦倒之際,才使此身不至於窮困枯槁,更有幸能為王事得盡一二才力之用。離鄉年久,鄉情早有不同,目下關中情勢如何,我所知者同樣不得深入,行臺群智眾策,並施為用,我於此中敢放言建策者也實在不多。”
面對沈哲子的徵詢,杜赫只是如此作答,也並不掩飾自己迴避此事的想法。
他與大將軍共事經年,可謂相知深刻,就算沒有弘農楊氏前車之鑑,從淮南至於如今的天中,也能感受到大將軍對於地方鄉宗竊奪王命公器的提防與打壓。甚至往年許多於此相關的政令都是由他主持頒行,如今相同的境遇輪到自己,他自然也能端正態度,做出避嫌退讓。
杜赫能如此表態,沈哲子還是頗感欣慰的。老實說,關中豪強之害還要甚於中原,這也是由於關中常年動盪所致。雖然後續的戰事沈哲子並沒有身臨前線,但王師各路將帥也都有細報呈送,如果不將關中豪強打壓下去,關中是很難達於長治的。
京兆杜氏乃是首屈一指的關中世族,雖然目下鄉勢多有不足,可若能得趁大勢,依照其家於關中舊有的名望並號召力,死灰復燃、發展壯大是可以眼見的。
時人那種宗族、門第的情懷,並不是短期內能夠蕩平的。尤其天下久亂,以宗族為單位謀存於亂世的作法更是充滿現實考量的選擇。
這一事實就連行臺也不能罔顧,譬如江虨今次假節前往長安,就有一項任務是集結境域鄉賢,編寫《關隴門第考》,透過政治上的承認來安撫關中那些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