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源源不斷的湧上,開始一點點蠶食前陣壕溝,用土包、用屍首將之填充!

正面壓力不斷增加,兵力漸漸收縮,左翼早已經整隊完畢的騎兵們再次衝鋒上來。因為少了箭雨的狙擊,這一次衝鋒極為順利,甚至有騎兵越過了第一道的壕溝,然而很快後備隊便又上陣,飆射的箭矢將數十名衝鋒最前的騎士釘死在了前陣中!

戰鬥保持著這樣的節奏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第一道壕溝正面早被蠶食近半,阻敵之能大大折扣,越來越多計程車卒翻過這一道溝壑出現在前陣中。沈哲子示意親兵將白毦懸起,江上游弋的船隻頓時轉向撞破竹柵、土包圍成的堤口,河水洶湧灌入壕溝,瞬間將之填滿!

壕溝內尚有大量拼命攀爬的敵軍士卒,很快便被河水捲起!與此同時,前陣數百名甲士翻過垛牆,舉盾持槍殺向越陣而來但卻後繼無力的敵營兵卒!

此陣之後,敵營開始鳴金收兵,軍陣徐徐後退到了數里之外,與此方營壘遙遙對峙。原本慘烈的廝殺告一段落,兩軍各自收撿傷員,整頓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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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也下了土臺,各營兵長率領兵卒充入前陣,收治傷員,翻牆清理遺在陣前的箭矢。然而正在此時,對方軍中騎陣復又陡然馳出,雙方又是一輪箭雨交鋒。

於此同時,塗水上游弋舟船來報,敵陣後營正放木江上,開始泅渡。稍得平靜的營壘內復又活躍起來,早已經待戰的勝武軍田景率眾登船疾駛而上,半渡擊之!

然而這一次敵軍尤其頑強,頂著箭雨泅渡過半,幾乎攀上了船舷,還是在沈雲率援夾擊之下,才打退了這一輪的泅渡。

艱難的一天!戰鬥忽而打響,忽而停頓。因為擺出了一個防守陣型,這一整天的戰鬥節奏始終在對方掌握中,或是前方刀盾衝陣,或是騎陣猛烈衝鋒,又有泅渡,間以側翼出擊。沈哲子所部始終處於被動,雖然得益於提前準備充分,戰陣未有大損,但這一整天防守下來,從兵長到士卒都是大感疲乏。

夜幕降臨後,這一整天的戰鬥消耗也初步整理出來,消耗最大的便是箭矢,為了避免短兵相接,唯以弓弩壓制,這一整天便消耗了足足三萬多支箭!而讓人無語的是,消耗最大的反而不是頂在前陣的路永軍,而是負責江面牽制的勝武軍新卒。

這些兵卒們今天的表現倒是不錯,最起碼沒有亂,凡有策應狙擊俱都完成。但箭矢卻不要錢一般的任意噴灑,今日上陣兩千人,平均每人發矢五支以上。

晚間諸將碰面,這一個統計擺在案上,諸將都是無語。新兵就算高素質,士氣旺,但不得不承認,在戰鬥節奏的把握上,較之老卒遠甚。每每一分之撩撥,便要回以十分之反擊,結果到了傍晚,一個個疲不勝甲!

面對胡潤、沈雲等人,沈哲子也不客氣,直斥面上,同時給路永軍極大褒揚,所部甲士俱計一甲功。甲功也是甲田令的延伸,一甲功便是甲士寄食一年之俸,雖然眼下淮右尚無屯田,但歷陽已經頗有規模。得勝即食,不拖不欠!

起先求戰之心甚切,結果真的戰鬥起來,反而是自己所部表現不佳。胡潤、沈雲等人心情惡劣可想而知,當即又要請戰夜襲。沈哲子略一沉吟便也同意,與黃權所部一日對抗,可謂給他們上了生動一課,而黃權還僅僅只是羯胡一旅偏師而已,來日北上中原,戰鬥烈度之大可想而知。

如今他們被打得一味枯守,戰果如何且不論,最起碼士氣便難保持長旺。佔據水路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優勢之一,如果能在這上面爭取到一點主動,也是一樁好事。

夜食不久,胡潤等人還在點兵準備襲營,對面軍陣忽然又有異動。萬千火把齊舉,竟是要直接進行夜戰!

“夜襲照舊!”

面對胡潤慌忙前來的請示,沈哲子稍加思忖便決定道,不獨如此,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