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人,竟能令仁祖如此雅士都能受其驅用,作案牘繁勞?”

宿醉之後,袁耽頭腦仍是昏沉,言語也少約束:“鄉情、舊誼、親眷,俱都因此間而疏遠,仁祖捫心自問,這豈是盛德賢者所為?”

謝尚聞言後,一時間也是默然無語,又過了片刻後才嘆聲道:“大都督其人,深若淵海,越近於其身,則越感於自身淺薄。淮南數年所積事功,人所知者不過一二,身於此境,人皆爭進,稍有懈怠則追之莫及,使人無有閒坐之情。曳尾塗中或是自得其樂,但我身於此世,感於悲喜,實在難再作楚龜自比。”

袁耽聽到謝尚的回答,也是默然良久,而後便吩咐自己的隨員準備車駕。一直到燎車離開的時候,他才又望向謝尚道:“我家中也有幾個幼進,不知此處可否託善?”

“百川競流,若不自反,彥道可曾見滄海拒納?”

聽見謝尚這回答,袁耽又笑起來,倚住車駕揮手作別。謝尚立於濃夜中目送其人漸行漸遠,夜風嗚咽,隱約送來袁耽稍顯蒼涼的歌調聲:“……離魂長憂歡樂寡,辛苦風霜訴悲慼。華髮漸生身將懶,鞠向月暉問歸期……”

但恐羈死為鬼客,使我妻子長流涕。

:()漢祚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