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時人,想要求一個拜入駙馬門下的門路。可是別人錢財笑納,一聽到他的家世之類,往往都是疏遠,不肯引見。

困頓經久,終於眼見到這個機會,胡潤無論如何是不能錯過的。如果桓溫今天不出門的話,他就要上門拜訪了。

桓溫還坐在那裡糾結,卻看到竹樓下那位阿葵娘子正坐在一駕精美牛車上行來,旁邊則跟隨著其父,整個人昂首闊步,再無一點悲慼。他心中好奇,忙不迭行到竹樓窗前,想要看得更真切。

胡潤跟著行上來,站在桓溫身邊笑語道:“少年情愁,泰半都是身不由己。桓郎雖有深情,但卻不能有屈孝義。這一點,我是深深欽佩。來日我還要長留都中,且為桓郎暫守這一份情誼。待到全禮之後,再恭送府上。”

“這、這……胡師兄盛意待我,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桓溫本就不是一個寡情之人,否則不會為了一個昔日舊鄰、今日娼女而困擾至此,屢番受惠於胡潤,一時間不免感激得口不能言。這會兒,胡潤舊跡如何,他也不再糾結。臺中諸公對此都不窮究,他只是一個受惠於人的普通人而已,又去辨析什麼忠義!

“今日見到桓郎,我倒是記起一事。近日都中多言,駙馬奏議之事,不知桓郎可有耳聞?桓內史為國盡忠,正宜此論啊!”

桓溫聽到這話,眸子便是一黯,嘆息道:“此事我也有耳聞,本來打算過府請見。可是我眼下這境遇……唉,我知駙馬並非冷眼寡恩之人,只是心內有擾,羞見故交。”

他不是沒有動念要去見一見沈哲子,但每每行至府前,看到對方往來多顯達,終究有些自慚形穢,況且平日與沈哲子過往也不算親密,眼下去請見,不免有攀附之嫌,因而屢屢裹足退開。

“桓郎緣何不智!駙馬能作此論,可知其心堂皇。入內請見是為先人哀榮,豈可限於一人榮辱!”

胡潤聞言後眸子已是一亮,臉上卻是一副痛心疾首,頓足力勸道。

:()漢祚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