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夕生那時也該氣消了。他正值青年,偏偏有一副小老頭兒的性子,動不動火氣就上來。他若真還在氣,你忍著點,讓他罵罵就算。”

餘恩心底微微吃驚,這才發現他拖著她出來,除了避開元總管的責難外,他還真以為她病了,讓她出來喘口氣。他們又不相識,為什麼他要待她這麼好?

想要問他,卻不敢問出口。也許,他的心腸跟冬芽一樣好,那便對於素不相識之人,也能盡心著想,若是她……就做不到了……

元巧見她臉色有異,正要開口逗她笑,忽地一陣交談傳來,他慘叫一聲:

“哎呀!不妥。”東張西望一番,拍了拍她的肩。“餘恩兒,不管你見了誰,都不要說看見我,聽見了沒?”他動作極快,翻過井邊的小亭,直接閃進假山之後。

還來不及反應,前頭便有人從轉彎處走來,正是聶七與一名不相識的男子。那名男子身穿白衣,手執瑤扇,與聶七有幾分相似,應是方才聶元巧所提的四哥。

“哪裡來的丫頭,我怎麼沒見過?”聶沕陽說道。聶問涯從交談中抬起臉,怔了一怔,脫口說道:

“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她尷尬的回道:“我是苗餘恩……”

他瞪著她的眼神像她在說梵文。“我可沒忘了你是誰。我是問,你的傷未愈,又沒人陪著,天剛亮,到廚房附近做什麼?是餓了嗎?懷安呢?”

原來他沒忘了她!

“我是請元總管帶我過來弄早飯。”這半個月來除了頭一兩天他來過,陪著她聊幾句話外,就再也沒出現過。

她以為……他早忘了他曾經救過的女人。

“弄早飯?早飯自有廚子下手,你能做什麼?”

“聶公子忘了嗎?我賣的就是我的手藝,您愛吃,我就以此為報答……”她垂下眼,難以回視他如炬的目光。為何這樣看她?難道她做錯了嗎?

聶沕陽緩緩搖扇,有趣的看了聶七一眼,視線落在餘恩身上,溫和的打破僵局。“原來,就是你啊,我還以為那個賣粥之人是男人呢。”

她動了動唇,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男人應是聶四,是聶府的主子,她該如何回話?

從小就是這樣,師父、師兄與她少言少語,說的話都是必須的,從沒有過閒聊,也就養成她話少的習慣,長年下來,反而不知如何面對一般人突來的問話,即使在劉府行李代桃僵之計,那裡的丫鬟多也是跟冬芽說話。

聶沕陽將她的緊張看在眼裡,露出惡意的微笑。“是我傻,才會誤猜是男人。問涯雖然吃齋唸佛,但也難得救人;我聽說他救了人,卻始終不知被救的會是那個賣粥的老闆,要不然我早去瞧瞧你。”

“瞧……瞧我?”

聶問涯白了沕陽一記,不悅道:“你應該在養傷。”

餘恩擠出笑。“我傷早好啦。”

“所以才想要報答?”他惱怒說道。對她的心思幾乎摸透了,卻又無可奈何。又瞪了在旁好奇的沕陽一眼,壓抑聲音:“你跟我來。”

“啊?”

“不是想要報答嗎?跟著我來,自然有你報答的機會。”他轉身離開。

“好……”餘恩朝聶沕陽微微頷首,急急忙忙的跟上前去。

聶沕陽搖著扇目送,狀似自言說道:“怎麼會沒料到呢?能讓七弟掛心的不該是男人啊……”眼角一斜,聲音略大:“能讓我掛心的,偏偏就是個小男孩,你說是不是啊?”

四周沉靜半晌。

“還不出來?真要我去抓你?”

假山後頭探出張苦臉來。“四哥,你怎麼猜到的?”四哥是神啊,竟然也能猜到他躲在這裡。

“不是用猜,是用看的。”扇柄指著井邊的錦服。“你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