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引到了丹田周圍。他顧不得額頭沁出的汗水,暗自鬆了一口氣,心知接下來若要用丹田中的溫熱內息化解這兩股寒熱毒息,整個過程更為兇險。可事已至此,他已然沒有了回頭路,若不盡快將寒熱毒息合縱,自己將徹底沒有生還的希望,更逞論保住一身武功!

李玄深吸一口氣,緩緩將丹田內的溫熱內息調出些許,以投石問路之法,先行試探寒熱毒息的反應,待覺被其糾纏時,便又調出些許內息,加強攻勢。霎時間,溫熱內息如一位正氣凜然的武學大師,出手間,不斷與擅長寒熱武功的兩個邪派高手周旋,其間極盡勸導、誘引、消耗、降服之法,力圖在最短時間內使其改邪歸正。

三股內息此番相鬥,不但是正邪之間力與力的碰撞,更不乏逗引埋伏、虛實並用的智慧謀略。鬥到劇烈時,戰局竟逐漸擴大到了奇經八脈。李玄駕馭著溫熱內息,心知若不捨,難有得。因此先佯裝退出佔據的衝、帶二脈領地,引得寒熱毒息悉數湧入後,再集中任、督、陰維、陽維、陰蹺、陽蹺中的所有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困住。

溫熱內息雖然暫時獲勝,但戰局未就此罷休。寒熱毒息不斷反抗回擊,溫熱內息則要一鼓作氣,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寒熱毒息徹底瓦解並切割成千萬股,再慢慢將這些已無鬥志的毒息逐步吞噬降服。這是一場事關生死的內息與毒息間的搏鬥。若溫熱內息勝出,寒熱毒息不但將被完全化解掉,而且將徹底歸順到溫熱內息的麾下,就此洗心革面,修成正氣凜然的正派內息。但這番化毒說來簡單,其實卻極為艱難。李玄在驅動溫熱內息過程中,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不能受外界一丁一點的干擾。如此行路中帶傷修習,當真比安安靜靜的閉關修習內息還要兇險百倍。

約莫一個時辰,李玄雖然輕舒一口氣,自覺肩頭略有輕鬆,但丹田周遭依然翻江倒海,如被千萬把尖刀劈刺般,痛苦難當。他知此刻只是初步將寒熱內息降服,其後還有納入丹田、三息合一的兩大險關。他心下粗略一算,若要完成,至少還需三五日。萬事自有緣分,切莫操之過急。不知多久,李玄緩緩睜開眼,試了試雙臂,已能活動自如,同時肩頭被鐵頭陰陽蜈蚣鑽出的血洞,也已在修習中好了大半。

他舒展了一下盤膝的雙腿,看了看雙肩傷口,暗道:“適才丹田內息降服寒熱毒息時,為何任督二脈鼓盪不止?難道繼續修習下去便會順勢打通任督二脈麼?啊呀我若憑藉鐵頭陰陽蜈蚣的寒熱毒息將任督二脈打通,豈不正與龍紅葉當年藉助紫冥花與紅冰果修習的狀況相同麼!不可不可,我不能照此邪法來做!”

其實李玄不明白,世間萬事不但有逆勢而為,更有順勢而為。

龍紅葉當年未將內力積累到渾厚之境地,便強行利用紫冥花與紅冰果之毒來修習內息,這種逆勢行為確是不可取。但他此時內力早非泛泛,以強大渾厚的溫熱內息來驅除鐵頭陰陽蜈蚣的寒熱毒息,最終將之徹底降服,屬於魔高八尺道高一丈,順勢而為之境界。

李玄雖然心有牴觸,但在隨後化除毒息的過程中也漸漸明白,自己為將寒熱毒息化于丹田,與溫熱內息融為一體,過程雖與龍紅葉修習相似,其實卻有著天地之差別。

天色已經徹底明亮起來,陽光透過車棚,碎片樣的光灑在身上,倒也暖意融融。其間,蒙面女子雖然沒有完全挑開車棚布簾,卻也掀開一角,冷冷看了看李玄的情勢。

蒙面女子見他緊閉雙目,面如白紙的斜倚在車棚邊,並不說話,便丟下幾塊乾糧,又催馬前行。如此這樣,李玄倒樂在沒人叨擾。到了傍晚,他又運功化毒數次,已將大半寒熱毒息納入丹田。夜色深沉,三人找了個客棧休息。李玄故作艱難痛苦,沒奈何,只得由馬伕將他背入店內。李玄見馬伕穿著黃布長衫,不但身材挺拔,且一雙眼睛閃亮有神,儘管看上去年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