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手腕手背上青痕隱隱,心知李玄確是手下留了情,暗暗思道:“沈無懼果然沒看錯人。混小子不但內力渾厚,且出手招式神妙精奇,匪夷所思。”

斜陽隱去,月光漸濃,別院靜謐異常。

李玄微笑著看了看三人,鄭重地抱拳道:“適才多有得罪。還望諸位看在沈前輩器重你們的份上,能鼎力相助在下。”花蝴蝶三人對望一眼,心下已慚愧非常,均知這番交手既讓他們領教了李玄的精妙武功,且沒讓他們出乖露醜,留足面子。

白寒冰見李玄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為人厚道,年紀輕輕已深諳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至理,甚是高興,道:“沈幫主果然目光如炬,識得李少俠這塊寶玉,您做幫主,當之無愧。”言畢,又微笑道:“適才孫旗主已謝過李幫主手下留情,看來今兒雖是天神幫痛失沈幫主的難日,也是喜得李幫主這般英才的大好日子。孫旗主,還不拜伏新幫主?”孫堅聞言,顧不得十指脹痛,當先拜伏在地,極為誠懇道:“孫堅有眼無珠,不識李幫主至尊金身,還望您恕罪。”無塵和花蝴蝶也已折服,亦相繼拜伏道:“恭請李幫主恕罪。”李玄見狀,上前一一扶起,道:“莫如此。咱們本是一家人,豈能因一時誤會,傷了感情!”唐冰見一場干戈被李玄瞬間化解,不由拍掌道:“你們如此,沈前輩九泉之下得知,必會欣慰。”她這一番話,不免又勾起阿瑩的傷心。阿瑩看著李玄,見他此時正望著唐冰,不由更是氣苦,轉身跑向屋內,伏案大哭。諸人知她心傷欲絕,勸解了也無用,倒不如讓她哭個痛快,所以都圍坐在旁,陪她落淚。不覺斜陽已盡,大地歸於幽夜,風嗚咽而起。

第二日,李玄按照沈無懼所授拔除‘烈火針’之法,手掌抵住白寒冰的心俞穴,以至陰內息將其穴道內一縷針樣的火熱內息凝固住,再以倒吸手法,緩緩從其體內拔出。不過因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在給苗蘭拔除‘烈火針’毒時,只能施展隔空手法,因而給她驅毒費了不少內息。匆匆七八日,這日黃昏李玄與唐冰漫步山間,走了許久,唐冰突然怔怔望著李玄,沉默不語。李玄知道唐冰是嘻嘻哈哈的性格,總如陽光般爛漫,如此樣子甚是少見,不由奇怪道:“冰兒,你是怎麼了?”

唐冰淡淡一笑道:“想事情呢?”李玄上前緊緊擁著她消瘦的肩頭,歪著頭問道:“想什麼,能否告訴我?”唐冰嘆息一聲道:“阿瑩姐姐很喜歡你,您卻為何喜歡我,而不去喜歡她呢?”李玄一呆,道:“阿瑩喜歡我冰兒,莫要信口胡說。”唐冰道:“您不會忘了沈老幫主臨終前將你們手拉在一起,要你照顧她吧!”

李玄搖了搖頭,認真道:“冰兒你想多了。沈前輩臨終前是讓我照顧她,也沒說要我娶她。再說了,阿瑩怎會喜歡我呢?”說著,指了指自己胸口道:“我這兒只有唐冰,只有冰兒呢!”唐冰一笑道:“有嗎?讓我看看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李玄笑道:“你若捨得開啟,就請你開啟看看”唐冰嘻嘻一笑,瞬間又神情凝重道:“玄哥哥,我有問題要問你。”李玄道:“問吧!我知無不言。”

唐冰一字一句道:“假如有天我離開你,隔著千山萬水,不知何時相見,怎麼辦?”

李玄笑吟吟地看著唐冰,道:“你小小的腦子在想什麼呢?”唐冰神情嚴肅而認真道:“回答我。”李玄道:“沒有這一天,我也不想有這一天,假如真有這一天,我會不顧一切的找到你。咦,冰兒,你怎麼會這樣想?”唐冰道:“我是胡思亂想罷了。”李玄拍拍胸口,吁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唐冰轉過身去,望著西沉的斜陽,見淡紅色的光芒漫過西山,將山間層林塗染上了似霧非霧的朦朧色彩,遠遠看了,簡直如夢裡所見,不由看得痴了,過了良久才緩緩道:“千山萬水,不離不棄多美好啊!玄哥哥,若真有這麼一天,你別來找我,即使來找我,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