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婉柔不禁發出嘲諷的笑聲,隨即指著兩個人低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孟洛雨劍尖往前一送,劃傷藍婉柔的脖頸,叫道:“你笑甚!”

“孟洛雨,你。”藍婉柔歪著頭,不顧頸側緩緩流淌下來的鮮血,滿目的諷意,句句剜心蝕骨,“你有什麼資格說是為姐姐報仇?孟湘霧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有多少是你賦予她的?我不過是借用她的身體廢了你的靈骨,說幾句謊話,你便深信不疑了。”

她怎麼刺激孟洛雨怎麼說:“若我是你,哪怕是死了,也不會懷疑姐姐這些年對我的愛意。我會對她堅信不疑,聽到她的解釋會相信。是你沒腦子,我只不過推你走了一步而已,後面的路可全是你自己走的!”

“至於你,顧寂。”藍婉柔語調柔緩中飽含嘲諷,像是用鈍刀子割著他的肉,咧嘴笑道,“你也有臉怪我?你真的很蠢,蠢得令我都憐惜你了。孟湘霧與我的性子可謂天差地別,我不過裝裝樣子,套套你的話,再騙騙你,你竟便信了南柯一夢的人是我。若你真有所察覺,也該相信孟湘霧說她與我交換了神魂的話。”

顧寂下意識張口反駁:“我也曾懷疑過你,是你用了那些奇詭的手段騙我!”

孟洛雨也一臉憤恨地反駁:“你不過是欺我當時年幼,用那般惡毒噁心的手段對待我,若是如今的我,定不會再信你!”

“哦,所以呢?”藍婉柔啐了他們一口,“想把過錯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休想!你們兩個賤人,當初我與孟湘霧對質,但凡你們對孟湘霧多一分信任、對我多一分懷疑,仔細查一查、驗證一番,我都不會如此順利。而今我事情敗露,你們便想清清白白,當完美的受害者?做夢去吧!”

在藍婉柔說話的同時,那些跟在他們後面的修士也在竊竊私語,竟然覺得藍婉柔說的有幾分道理。

孟湘霧被害,誠然藍婉柔奪取氣運佔了大頭,但也有他們的一份原因。

“住口!”孟洛雨被藍婉柔一番話氣得兩眼發紅,身後修士們的低語更是令他煩躁,他提起手腕收回劍蓄力,便要一劍刺穿藍婉柔的喉嚨。

金縷衣無法保護被衣服蓋住以外的身體部位,孟洛雨要是這一劍刺中,藍婉柔應當是必死無疑的。

死到臨頭,藍婉柔臉上還帶著極具惡意的、諷

() 刺的笑。

偏偏就在這時,似犬非犬的尖長耳巨獸踏著雲奔來,從天而降,堅硬的指甲抵開近在藍婉柔喉頭的劍。

在眾人的注視下,巨獸化為雪白長髮的俊美青年,右眼是青金石般的靛藍,左眼卻是妖異的血紅,神情冷漠,額前繫著紅繩抹額,黑色祥雲紋外袍以文武袖的穿法露出裡面的藏藍半臂,腰間掛著黑鞘環首刀。

他從藍婉柔身後扼住她的喉嚨,將人提起。

修士們認出眼前的妖族青年,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

“是妖族太子!”

“他不是在小逢山嗎?怎麼到這邊來了?”

“難不成……他要為孟湘霧報仇?”

孟洛雨怒道:“為何攔我!”

塗朝沒有回答他,維持著單手扼著藍婉柔喉嚨將人提起的姿勢,另一手虛虛捏住藍婉柔的後衣領,往下一扯。

薄紗般的淺金色外衫被扯了下來,上面繡滿金絲纏枝花紋,流轉著華美奪目的金光,輕飄飄的,被風輕輕一吹便掀動起來。下一刻,這件金縷衣便被塗朝收起,消失在他手中。

扯下金縷衣後,塗朝手腕一轉將藍婉柔摜在地上。

藍婉柔發出一聲痛呼,心中暗罵塗朝。她並不知,塗朝就是一直陪在孟湘霧身邊的兔兔。

孟洛雨見塗朝收走了金縷衣,急道:“金縷衣是我孃的遺物,還給我!”

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