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話一出口,宴非白神色更加陰鬱了,駱庭趕緊說:&ldo;唐小姐,你的車我幫你開過去吧,你跟宴總先上車。&rdo;

她的車鑰匙被駱庭拿過去,駱庭朝她擠眉弄眼,示意她不要惹宴非白生氣。

唐晚蹙眉,半響才點頭。

宴非白背對著她坐在輪椅上,背脊緊繃,心情看起來的確不太好。

多麼沒見,他這陰晴不定的脾氣倒是一點沒變,幸虧她素來脾氣溫和,不然也受不了他這惡劣的性格。

宴非白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姑娘的皓腕輕輕搭在輪椅上,宴非白一瞬僵硬,渾身血液倒流堵在心臟處,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他其實並不想讓唐晚碰他的輪椅,這會提醒他現在到底有多可悲。

可不過須臾,宴非白心裡那點可憐的自卑都被莫大的佔有慾蠶食乾淨,等垂下眼簾時,他又恢復昔日的冷淡無常。

唐晚推著他往前走:&ldo;宴非白,別生氣了。&rdo;

每每他生氣,她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逗他開心,他明明不是愛笑的人,甚至憎恨一切美好的東西,可是因為唐晚,他竟然也學會慢慢接受了。

有多少年沒聽見這句話了……

宴非白唇色蒼白,終究閉了閉眼,捨不得兇她了,&ldo;……嗯。&rdo;不生氣。

唐晚開心的抿唇,低下頭就能看到宴非白長長的睫毛,男人像冰封的雕像一般,渾身緊繃,一動不動。

宴非白突然抓緊輪椅:&ldo;不用你推。&rdo;

唐晚停下,不解的看他。

他語氣低啞,似是解釋:&ldo;……你的膝蓋摔疼了,一邊去。&rdo;

唐晚輕輕哦了一聲,笑著讓開,跟隨的保鏢過來繼續推著輪椅。

上車的時候,幾個保鏢抬住輪椅把宴非白送上車,期間宴非白一直低垂眼簾不發一語,這樣靠人擺弄的事起初會引起他暴怒,後來,他慢慢妥協了。只是脾氣也因此更加陰鬱暴戾,身邊的人戰戰兢兢伺候他,從來不敢提起有關&ldo;腿&rdo;這方面的話題。

唐晚雖然問過一次,可她太瞭解宴非白的脾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聽只會適得其反,還會讓他更加難受,只能私下裡悄悄的查。

她坐在宴非白身邊,看他濕潤的側臉,黑色髮絲上的水珠落在他臉上,順著分明的下頜線條滴落在胸膛。

唐晚皺眉在車上找了一圈,車裡什麼都沒有,就連一張紙都找不到,是宴非白寡淡的風格,乾淨得有些冷冰。

她朝他微微湊近,仍然保持著一些距離:&ldo;宴非白,你冷不冷?&rdo;

宴非白低垂的眼簾動了一下,抬眼看著她,問的認真:&ldo;你冷嗎?&rdo;

&ldo;不是。&rdo;

此時是盛夏,原本天乾物燥,並不冷,可是今天的天氣頗有些邪門,一陣雨下過後,竟覺得有些涼。

唐晚倒沒什麼,只是宴非白因為她渾身濕透,她心裡自責,又找不到什麼東西幫他擦擦,就多嘴問問。

宴非白視線下移,落在她被裙子擋住的膝蓋上,看了半響,輕聲問:&ldo;疼不疼?&rdo;

&ldo;不疼啊。&rdo;她輕輕的一笑,濕漉漉的目光看著他,宴非白心上猛抽,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有些緊張。

唐晚依舊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水盈盈地,柔和得像嵌入了一輪清亮的白月光。宴非白喉結動了一下,搭在側邊的手摩挲著玉扳指,忍不住仔細看她。

唐晚也是渾身濕透,長長的頭髮垂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