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燉梨子吃,心情好也就懶得和別人計較。正想大度地轉身走開,那車窗卻搖了下來。

“靜言!”莊遠從車裡伸出頭。

方靜言一愣,腦袋嗡嗡作響。想要轉身走開,終是覺得逃一時逃不了一世,便帶著公式化的微笑著跟他打招呼:“莊總!”

莊遠聽她這麼叫自己,不由苦笑。

“生氣了?”莊遠從車上走下來。

“生氣?”方靜言往後站了一些,說:“莊總真會說笑,我生什麼氣!”

“沒生氣幹嘛裝不認得?”

方靜言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說:“是不認得了,都變了。”

莊遠哼了一聲說:“你還好意思說?是誰一聲不吭就人間蒸發的?”

方靜言語結。

“方靜言!你還真是狠的下心啊!”莊遠有些恨恨地說,“知道我從英國回來找不到你是什麼心情嗎?”

方靜言扭頭望向天邊越來越亮的長庚星,難道她真的是個狠心的人?葉子航這麼說,莊遠也這麼說。

“你逼的……”她喃喃道,“你總是逼著我,我……我……我的車來了,拜拜。”

她逃也似地奔上公車。

“逃什麼?”莊遠在她聲後冷笑,“你逃的過今天,能逃的過明天嗎?”

方靜言隔著車窗玻璃與莊遠對視。

車怎麼還不開呢?

繼續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方靜言都以為公交車是不是拋錨了,司機在前大罵起來,“誰把車停在公交車道上了?違規停車也違的太離譜了!交警呢?交警都死哪兒去了?”

方靜言望著公交車正前方停著的藍色保時捷,拉開車窗,跟莊遠招了招手。

見方靜言跟自己招手,莊遠還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

使勁揉眼瞅了會兒,確定是方靜言在招喚他,心跳加速地往車窗邊走去。

“叫我幹嘛?”惡聲惡氣地掩飾自己的臉紅心跳。

“莊總,你那車停在前面不動,我今天晚上都回不了家。”方靜言伸手指了指前方莊遠的坐騎說。

“呃?啊……”莊遠順著方靜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交警騎著摩托已經停在他的車旁,正用小本本寫什麼。

“不要開罰單啊!!”莊遠叫著往愛車奔去。

方靜言坐在車上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捂著嘴大笑起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麼嚴肅的場景,這麼難堪的重逢,竟然會因為莊大少的違章停車而變成一幕搞笑劇。

莊遠的保時捷在交警同志的指揮下被開到路邊接受處罰。方靜言在公交車從莊遠身邊開過時,扭頭給他一個甜甜的微笑,順便還揮了揮手。

莊遠下午在辦公室裡的冷靜傲慢全不見了,只能氣的抱著胳膊在原地撓頭。

反光鏡裡莊遠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變成小小一點。

方靜言禁不住回想起初次與他相遇的時候,那個在車站裡指著自己的鼻子非要人家跟他賠理道歉的彆扭少年。

六年了,六年前的似水流年,現在想起來,就像在昨天。

真的變了嗎?呵呵,其實都沒變。

莊遠還是莊遠,方靜言還是方靜言。

葉子航也還是葉子航。

*****

下了公交車,手冷的縮在袖子裡也依然冰涼。

誰讓她丟三拉四,又把手套忘在辦公室了呢?

縮著腦袋在路上走,在路頭賣烤紅薯的老婆婆那裡買個兩隻熱乎乎的紅薯捧在手裡取暖。烤紅薯撲鼻的香氣讓她恨不能立刻剝開來咬兩口。但想著要回家和葉子航一起分享,只能嚥著口水強忍。

方靜言埋著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