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你們兩個用鴨腸管給病患導尿,我們要清楚地記錄每日排出的尿量,這樣才能知曉要補多少鹽水。”

胡靈、魏卯兩個人點點頭,可是導尿這種事,他們從前只是聽說過,有郎中用蔥杆導尿,現在真讓他們用鴨腸管,兩個不禁有些茫然。

男女授受不親,楊茉也無法向弟子講解。可是既然補液就不能不導尿。

楊茉看向魏卯,“去將成老仵作請來,問問老仵作有沒有法子。”

魏卯聽說要請師父。立即應下來,“我就去請成師父。”

下好了醫囑,楊茉從內室裡出來,趙御醫看了一眼楊茉,拿著腔道:“楊大小姐可相處了治療法子?”

楊茉道:“也是試探著用藥。大人可有新方子?”

趙御醫莫名其妙地看著楊茉,“單方已經下了,還要用什麼新方?破傷風又非難辨的病症,院使大人進宮前吩咐要按照單方給韓大人用藥,”趙御醫說著拉長了音調,“楊大小姐還有什麼異議不成?”

趙御醫這是在告訴她。朝廷已經不在意韓季的病,尤其是皇后娘娘是馮家人,皇后娘娘出面自然是護著馮黨。

胳膊扭不過大腿。趙御醫警告她不要和馮黨逆著來。

別說韓家和楊家早就相識,韓季這次上京又是為了父親的案子,就算韓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病患,她也要盡全力為韓季診治。

楊茉向趙御醫行禮,“皇上命我給韓大人診病。若是我不盡全力,豈非犯了欺君之罪。”

這丫頭伶牙俐齒。竟然說到欺君之罪上,趙御醫冷笑,“楊大小姐能治好破傷風,那自然是大功一件。”

不知是誰憋不住笑“嗤”地一聲,緊接著很多人臉上露出輕視的笑容。

大家笑聲過後,趙御醫發現楊氏沒有因羞恥躲進房中,而是施施然從他身邊走過,彷彿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雖然沒有激烈的言辭,禮數上也十分規矩,但是那種態度就如同一根針,扎的人不舒服,這不是順從的女人該有的神情。

說這女人膽大妄為一點也沒錯,可是在明面上又讓人挑不出錯處。

看向朝廷指派來的官員,過去行了禮,“大人能否將京內給馬匹治病的先生請來幾個。”

趙御醫正揣摩楊氏的心思,耳邊豁然聽到這話,詫異地道:“楊大小姐要給畜生治病的人做什麼?”

竟然將給畜生治病的人也稱為先生,趙御醫愈發弄不明白,這個楊氏到底在想什麼,雖然他緊跟著楊氏,要將楊氏的作為一字不漏地稟告馮閣老,可是他發現,他根本不能將楊氏的舉動攥在手裡。

楊氏豈止是驚世駭俗,她所想所做根本就和常人完全不同。

楊茉輕巧地道:“我和大人一樣,都是在想法子給韓大人治病。”

只是說治病,卻不說用什麼法子,那極度自信氣勢,很快就能掌控整個局面,就像在宮中診斷時,楊氏直接診出破傷風,讓整個太醫院都圍著她轉。

給畜生治病的人到底要不要找來,畢竟現在是給人治病啊。

韓氏聽得這個訊息也怔愣起來,“楊大小姐莫不是要那些人來治我弟弟。”那可怎麼行啊。

旁邊的媽媽道:“御醫們都說了,楊大小姐是治不好病了亂來,都是因為親家少爺能替楊家翻案,楊大小姐只是存了私心啊,若是親家少爺能活,楊大小姐賺了名聲又落得了好處,若是親家少爺不能活,也和楊大小姐無關…所以楊大小姐寧可去冒險。”

韓氏聽得越來越心涼,不禁站起身來去前院看情況。

御醫們都去了前院說話,後院裡只有保合堂的郎中和來伺候的下人。

屋子裡傳來楊大小姐的聲音,“將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孔巾、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