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辦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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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四郎畢竟在清鳴入學,同良山之間雖然相隔較遠,到底兩邊常有往來,他叫人去打聽,倒是極湊了巧,將將在顧延章辭別同窗那一日得了訊息,說是這一位就要請退回往延州,書院裡頭學子們正湊份子給他辦辭別宴。
這一個訊息傳回來,錢四郎當晚回家,立時去找了妹妹,他情知不對,把事情轉述了,又問道:“既是要兩家說親,他怎的又跑回延州去了?”
錢芷只曉得顧延章在延州有一個未婚妻,卻未曾想到對方會這樣快回去,此時聽了,幾乎要再坐不住,她勉強道:“我又怎知道,只曉得上一回娘還在問我,也沒多久……他這是長久回去,還是隻回去處置一下產業,便復又回來?”
錢四郎顧頭不顧尾,只聽人探得了那一事,立刻就跑了回來,哪裡會想得到那樣多,此時聽了妹妹在問,答也答不上來,只得匆匆再著人去打聽了。
他不敢去問父母,這究竟不是他分內該管的事情,若是叫錢邁曉得了自己一面讀書,一面還為這事跑來跑去,少則一通批評,重則一通斥責,還是不要去摸這老虎屁|股的為妙。
錢四郎這邊忙著去幫妹妹打聽心上人的情況,卻不曉得錢芷得了信,不用他幫忙,自己就已經有了辦法。
她自知道那顧延章明日便要出行,一晚上都在盤來算去,等到次日寅時不到便爬了起來,對著銅鏡自梳自扮,還命幾個丫頭把幾個新衣箱子都翻了出來,挑選半日,擇定了一身裝扮,用上十二分的心思打扮了,又吩咐丫頭叫馬房安排馬車,說是自己要去尋柳沐禾,賞看其家中一架子才開的白薔薇花。
她有這樣靠譜的理由,雖然出門甚早,錢孫氏也不過唸叨兩句,因想著這一個女兒近日為著親事心中不暢快,去尋閨中玩伴散散心也是好事,索性身邊有丫頭並一個穩妥的嬤嬤跟著,便不多話,還叫她好生散散心,只要早些回來云云。
卻不想錢芷心中早有成算。
顧延章今日要回延州,必要去辭別柳伯山。
她昨夜已經翻了曆書,今天的吉時是辰時三刻與未時正,趕路要早行,他要辭行,必會在辰時左右上門,這才能趕在辰時三刻正出發。
柳伯山並不在書院中安住,這樣早,定然還在家中,只要自己算準吉時,在半路候著,決計沒有遇不上的道理!
錢芷坐著馬車出了門,等到了柳伯山家附近的大街上,看一回時辰,只覺甚早,便藉口胸悶,叫那車伕行一行,停一停的。
她揭開簾子一角,探出頭去,面上是在透氣,實則往後眺望,一面看,一面心中惴惴不安。
今日的舉動,全是憑滿腔不服與一時之憤,當真出了門,此時走到一半,卻又開始忐忑起來。
等見了顧延章,跟他搭上了話,自己又該說什麼?
兩人只見過一面,自己仰慕他人品文章,才有了這一回的衝動之舉,其實說起來當真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做法,真個相逢了,除了敷衍閒聊幾句,自家總不能把心中所想訴說出來罷?
那當真是什麼體面都沒了。
可是難道自己費盡心力,來此當真只見一面,叫對方認住自己,便罷休了嗎?
然而不這樣,又能怎樣?
哪怕錢芷膽子再肥,性子再驕,也依舊是個大家出身的閨秀,偷偷來此見一回顧延章,搭上兩句話,已經是她能做到最離經叛道的事情,再進一步的,當真是想也不敢想出來了。
她只心中偷偷做一回夢,覺得待見了面,多說幾句,他見自己這樣的相貌人品,也許就會心生好感。到時回了延州,認了那定了親的女子,兩兩相較,他說不定就會想起自己,覺得還是自己比較好。
定然是會的罷。
只盼那一樁親事,能出些什麼變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