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產,他絕不會想辦法把其人收在自己麾下,還要勾當轉運的差事。

這般重要的位子,陳灝除非不想活了,不然定不會隨意安插沒用的人進去。

這般能耐,若不是對方是楊奎一派的人,範堯臣當真想要將其收入麾下,他開的價碼,也絕不會比陳灝開得低。

範堯臣對看中的人才,向來十分厚待。

當初那一份薦書,範堯臣看了好幾回,雖然不至於記住顧延章的名字,卻對其人有了極深的印象。

等到省試排名一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頭名的籍貫與姓名,幾乎是立刻,便回憶起陳灝那一份薦書。

正巧當時錢邁登門造訪,兩人聊起今科舉子,自然便提到了會元顧延章。

他這才曉得,對方竟出身薊縣良山書院,曾經在入院考試中拿過兩院第一,更是歷年都在良山、清鳴統考中首屈一指!

錢邁當時只帶了自家幾個弟子的文章,可卻能將那顧延章許多文中的佳句倒背如流,提起這個人,全是惋惜後悔,沒有將其人納入自家名下的口吻。

文武雙全,機智果決,這般出色,怎麼能輕易放過!

況且他拜的乃是柳伯山!

那可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從不參與黨派之爭,雖然同兩派中許多人都有私交,卻從不因私誤公。

他的弟子,該不會著急投靠楊奎才是!

範堯臣立時就動了念頭,次日著人一問,果然,那顧延章並未去流內銓領官身。

回想當日薦書中的內容,合著錢邁所述其人去往延州的時間,算一算,顧延章在陣前,最多也就只有月餘而已。

當不至於成為陳灝的人。

有什麼辦法最容易收攏這樣一個人物?

自然是聯姻!

只要他成了自家的女婿,從前那些,全數都可以既往不咎。

聽得錢邁將其人從前行事人品一一述來,範堯臣簡直是心動得不得了。

文武雙全不罕見,可文武雙全,又能幹果敢之人,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之人,卻是一萬個官員裡頭,不一定能見著一個。

自家幾個兒子都不能幹,將來未必能頂得上,如果招了個好女婿,也好託抬門楣。

哪怕是從錢邁口中得知,那顧延章已有婚事,範堯臣也並不是很放在心上。

多年前的婚約,又是延州人,如今那門婚事能不能成,還是兩碼事。

還是見了面再說。

然則出乎範堯臣的意料,他一連找了好幾日,都沒能訪到顧延章的下落。

那小子仿若自人間消失了一般,既不出門拜訪權臣文士,也不與同鄉士子交流,待要去問柳伯山,偏對方也不在家中,聽說去了洛陽。

後來還是去詢了柳伯山的老妻,才旁敲側擊,把話給問出來。

竟是當真結親了。

失望之餘,又見不到本人,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為二女兒擇了錢邁的學生為婿。

此時此刻,在這集英殿中,見到這一份被天子單獨抽出來的答卷,再見到這一個熟悉的名字,範堯臣面上不顯,心中卻是苦笑。

置錐於囊中,遲早要脫穎而出。

他一面暗歎,一面把文章快速地翻閱了一遍。

“好材質!”他抬起頭,對著當今天子道。

趙芮興奮地搓著手,道:“範卿也是這般做想?!”

範堯臣敏銳地察覺了那一個“也”字。

“這是他們排的狀元。”趙芮的面上滿是笑意,又道,“朕也覺得甚是合意!”

說著說著,話鋒突然一轉,道:“只這個名字,我甚是熟悉,好似在哪一處見過。”又問,“範卿,這可是朝中哪一個官員?我觀他見識文字,不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