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他來做頂梁之柱。

頂梁的柱子有兩三根便夠了,多了,只會擋了人行路。

然則一旦新皇即位,一切都將不同。

如何能在可能到來的風雲際會之時,謀到他想要的東西,不但靠命,最要緊,還要靠力!

姓趙的藩王多得是,先不論足部有疾的大王,便是三王、四王,兒子也生得不少,如何才能挑中,便要看各人能耐了!

殿中並沒有人說話,卻是各人出著各人的神。

一名禁衛自外頭衝得進來,轉頭尋了一圈,卻是不曾見得楊皇后,猶豫了一息,只好問道:“王相公,聖人與濟王殿下在殿外候著,要見天子……”

他口中喊著王相公,眼睛卻是看著一旁的黃昭亮與範堯臣。

王宜有些拿不定主意,轉過頭,先問黃昭亮,道:“如愚,你意下如何?”

黃昭亮並不正面答話,只道:“還請相公做主。”

他一面說,心中卻是一面有些嫌棄。

坐著首相之位,卻不行首相之責,怨不得趙芮從來把他貼在牆上當掛紙。

王宜復又轉頭看向範堯臣。

範堯臣如何會接這一岔,只道:“全憑相公做主。”

如果外頭只有張太后,他想都不想,立時就會提議把人放得進來。

母探子,天經地義。

可外頭卻是還有一個濟王。

這般匆匆而來,必是得了仁明殿中的訊息。

但凡是個懂事的,知道天子有疾,誰不是躲得比兔子還快,且看後廷之中的四大王,何時露過頭,只恨自己頸子太長,不好把頭縮回去!

只有這一位三王,不但不躲,還要伸長脖子往前湊!

他不是黃昭亮,他也不是王宜,前者逼得張太后撤簾,把人得罪得死死的,後者乃是首相,合該出這個頭,他最好就是不變應萬變。

外頭聲響愈大。

王宜問了黃昭亮,問了範堯臣,心中遲疑了幾息,卻是不好再問其餘人。

又有一名禁衛中快步跑得進來,一般是在殿中左右看了一圈,見到被眾人圍著,閉著眼睛的楊皇后,只好尋著王宜問道:“王相公,聖人立要面見天子……聖人問……聖人問諸位官人‘意欲何為’……”

那禁衛傳話,只傳得小心翼翼,可殿中好幾個都與張太后相處過不短的時日,此時聽得那“意欲何為”四個字,腦子裡頭俱都立時浮現出其人聲色俱厲的樣子。

王宜不禁打了個激靈。

他年事已高,未必還能在相位上坐太久,自是不怕,可他的兒子、孫子,卻是還要做官的!

趙署已然身死,以當今天子的龍體,誰曉得又能活多久。

可嫁入趙家的婦人,卻是從來都長壽得很!

太皇太后活了九十,臨死時尚耳聰目明。再往前,嫁給趙家皇帝的沒有一個是八十之前駕鶴,哪怕是被繼子冷待了數十年,後頭對著孃家人哭訴自己命苦的太宗皇后,也硬生生撐到了七十八歲,把繼子熬死了才去的。

張太后身體一向硬朗,已故的太皇太后是她的姑母,她此時才過天命未有幾載,無論精神也好,體力也罷,都把她那做皇帝的兒子甩得遠遠的,怕是將來想要活過九十,並不是做夢。

一旦天子駕崩,換一個新帝繼位,她依舊做她的太皇太后,說不得,不曉得做皇帝的會是她的兒子,還是她的孫子。

張太后從前垂簾的日子裡那一番手腕,直到如今王宜依舊是一回想起來,都有些足下打飄。新帝繼位,是個年長的還好,若是個年幼的,誰又知道最後是個什麼情況……

這種時候,這個人,如何能得罪!

太后進殿,天經地義,並不要緊,要緊的只是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