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抖擻精神站在一旁。

楊皇后雖說是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一顆心早已飛了出去,她一雙眼睛望著殿門處,半日不見有動靜,心中默默又數了幾十下,卻是再控制不住,站起身來,欲要往門口而去。

一旁的宮女連忙攔道:“娘娘,您且坐著,婢子出去瞧瞧。”

一面說著,一面果然往門外小步跑了出去。

那宮女去了片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並無半點音訊回來。

楊皇后等了這許久,如何還能坐得住,終於還是站起身來,往殿門處走去。

一旁的宮女連忙跟了上去。

楊皇后行到殿門邊上,遠遠望著福寧宮的方向。

三更半夜,福寧宮那一處這樣大的動靜,她身為皇后,又如何會不知曉。

只是派了人過去探問,到得此時還未有訊息回來,竟是到了眼下,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一時擔心趙芮的身體,一時又擔心若是真正出了事情,自當要如何是好,一手扶著殿門,眼睛望著遠方,半日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先前去探問的那名宮女終於回得來。

她面『色』慘白,見得楊皇后,連禮都忘了行,只小聲道:“娘娘,婢子見的孫奉『藥』等人朝著福寧宮去了,問了人,方才聖人也過去了,另有樞密院中的薛官人,翰林學士吳官人,並範大參,人人都在裡頭……只是除卻這幾個,一人都不得走進,婢子去問話,只說娘娘聽得此處有動靜,怕是出了什麼小事,問要不要幫忙,那些個禁衛卻俱是叫我回宮,莫要『亂』走,又說其餘事情自有聖人、官人們處置……”

楊皇后聽得一顆心又冷又怒。

眼下雖然不知道天子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可這大半夜的,明明有醫官輪值,竟是等不到次日,便要開了宮門,宣召在宮外的醫官們進宮診治,其中必然有大變故。

一一怕是福寧宮中當真有變。

然而這樣要緊的時候,她身為一國皇后,莫說沒能『插』上手,說上話,竟是連進去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當真有了什麼萬一,難道她只能去做聽人吩咐的那一個嗎?!

***

楊皇后沒有等到其餘人回來回話。

她在大殿之中足足坐到天明。

前一夜她本來欲要親自去福寧宮,只是她雖然明面上管著宮中的各項事務,然則實際上,禁衛、守衛、部分宮人等等,卻是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一句難聽的,若是此時把她同張太后放在一處,隨意叫一個宮人來,對方都會覺得張太后放個屁都要比皇后說上一百句有力道。

越是細想,楊皇后越是坐立不安。

眼見天邊一輪紅日已經掛在東方,楊皇后終於再坐不住。

她站起身來,這一回心中打定了主意,哪怕再如何也要親自去一趟福寧宮,然則此次堪堪站得起來,卻是忽然聽得有人小跑著進來,稟道:“娘娘,慈明宮中來了人!”

***

文德殿中,文武官員分班而立。

宰相黃昭亮站在前頭領班,走完了整個流程。

這是五日朝會,可不知為何,明明應當在龍椅上的那一個大晉天子,卻是不見了蹤影。

一同不見的,還有昨日輪值的三名官員。

雖然黃昭亮帶著將儀式做完了之後,很快下了朝,可只要長了眼睛的官員,都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一一做了這樣多年的皇帝,龍椅上的趙芮輟朝的天數實在是屈指可數,今次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人沒有出現便罷了,竟還半點解釋都沒有。

眾人按著班次一個一個地走出去,才走到一半,卻是聽得自後殿傳來一陣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