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進學(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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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家固然重要,可是兒子卻更重要。
楊太后只遲疑了一下,便堅決地道:“你恰才親政,外家人便如此猖狂,若不治罪,將來如何服眾?顧了我這一時的顏面,將來想要再樹典範,談何容易?陛下孝順,難道我這為孃的便不心疼?”
又道:“本來陛下既是已經親政,按理我不當插嘴,只今次是家事,便給我多手再來管一回罷。”
她語氣堅決,果然召了人過來,要行處置。
趙昉勸了許久,只好道:“那楊度雖說行事不夠檢點,卻也未曾出什麼大亂子,母后申斥一回,叫京中長輩好生管教便是……舅舅才去外州,並無什麼錯處,當真召得回來,才是不妥當,只要叫謝令再管得嚴些,想來不至於再出什麼事。”
到底是自己親侄兒,楊太后自然不可能毫不在意,她猶豫著道:“我原就是想著國子學看得太鬆,還特地交代謝令把太學同國子學並做一處,叫他們同作同息——只你來看,哪裡管用了?”
趙昉便道:“不唯母后不放心,兒臣也不放心,既如此,不若派一二近人在旁跟著……”
母子二人商量了片刻,選定了人,楊太后又道:“那傅業之事你待要如何處置?”
趙昉道:“御史臺的摺子寫得含糊不清,我早間已是讓人去查,有了結果,便會立時來稟,只不知那士子眼下如何……”
楊太后先是點了點頭,又皺著眉道:“百裡挑一才能進得國子學,好好的國之棟樑,給他這樣欺辱,不管如何,都不能等閒坐視,當真輕輕揭過了,天下文士又當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我天家?”
她正說著話,外頭一人卻是進了殿——正是被趙昉分派去探問情況的朱保石。
對方步伐匆匆,面色有些凝重,行得近了,先是行了個禮。
楊太后連忙問道:“那士子找到了不曾?可是無恙?”
朱保石點頭道:“回太后的話,那士子並無大礙,也不曾受驚……前日太學的寢所當中鬧得甚大,卻是傅公子給……”
他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楊太后,又看了一眼趙昉。
趙昉道:“快說。”
朱保石這才將自己查清楚的當日情形一一說了,最後道:“並未近身,已是給那士子用鞭子……不是外頭傳的拼死一搏……”
母子兩聽得目瞪口呆。
楊太后心情複雜,一面又覺得幸好無事,多虧那士子曉得自保,不然不知會是什麼後續,一面又覺得那傅業雖然可恨,然則遇上了這樣一個硬茬,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鬆了一口大氣,半晌又道:“縱使如此,那士子也該受了大驚,當要好生安撫為宜……”又問道,“他是個什麼出身?可有成家?”
朱保石的面色更奇怪了,道:“那小士子姓顧……”
他話說得吞吞吐吐的,與從前迥然相異,很快,楊太后與趙昉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起來。
朱保石不得不繼續道:“此人不曾有家室……今歲不過十二而已……”
楊太后的臉色鐵青。
她萬沒想到,傅業竟然無恥到這地步。
而朱保石還在往下說道:“他籍貫乃是延州,正是延州州學選送,翻查籍檔,州中大小考試,俱是排在第一……喚作……顧簡思……”
這名字如此熟悉,讓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趙昉,忽然肅起了臉,慢慢坐直了身體,直直盯著對面說話的朱保石,問道:“是哪一個顧簡思?”
朱保石低頭道:“正是顧侍郎之子……”
趙昉原本已經有些顏色的臉,此時簡直綠得要髮油。
朝中的顧侍郎只有一個,自己才著中書下了調令要其回京,正夜夜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等人,自然不可能搞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