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見了他,忙道。

顧延章行了個禮,道過謝,忙到後邊找柳伯山。

“我記得你尚未婚配。”一進門,待顧延章行過禮,柳伯山便開口問道。

顧延章乍然之間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一下,不知為何,竟是不敢作答。

柳伯山笑了笑,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這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知好色則慕少艾,你也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顧延章心中念頭一轉,莫名其妙地便脫口道:“雖是沒有婚姻,家中長輩當年卻是許了婚事,如今尚不知情況,還待回延州再探。”

柳伯山怔了怔,似乎沒想到竟有這樣一樁事情,他想了想,道:“延州說親這樣早的嗎?當日……不知……可還在?”

顧延章恭聲道:“先生,延州邊城,我家乃是商戶。”卻把對方後頭那個猜想給越過不提。

大晉風俗,普通男子十六七歲訂婚成婚的並不在少數,若是士子則會更晚,三四十歲成親,也不稀奇。

畢竟家世不好的學子,讀書時也許只能娶個富裕點的農婦,可若是得中了進士,世家貴女,想要求娶也並不難。士子精明得很,他們雖看不起商戶,可這盤賬,算得一點都不比商賈差。

顧延章離開延州時才十歲上下,按道理並不會說親,是以他說了自己父母給定了親事,柳伯山十分吃驚。

延州是邊城,說親確實比起一般的州城要早,商戶不同於士子,說不準什麼時候,為了生意便要定親,也是常事。

然而顧延章這一句話,卻全是虛構的。

從前他家中上有四個哥哥在,泰半都沒有成親,尚還輪不到他呢。

其實柳伯山的問話並不算多管閒事,顧延章父母雙亡,也無伯叔兄弟,若是要說親,當真最有發言權的便是先生了。

顧延章那句“許了婚事”一出口,便覺得不妥,可既然已經說了,卻也沒有自打嘴巴的道理。

看先生這架勢,應是有什麼親事要說與他,與其多費唇舌解釋,不如先找理由拖上一拖。

柳伯山早知道顧延章家中原是商賈,可這學生自入了他門下,舉止應對比起京城許多出色的名門子弟也毫不遜色,是以有意無意之間,便將這回事給忘在腦後,此刻聽他一說,倒有些糾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