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輪戍之時,難免要打些折扣。

這本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況且被抽調過來的,都不是精銳——哪個異地他州的將領會把自家的精銳白白送出去呢?自然是哪一營疲弱,便派哪一營。

外出輪戍,兵士們偷個懶,私下裡大家其實已是心照不宣。

只這一批人捅的簍子也太大了。

原本保安軍駐守錦屏山的時候,還只是在半山腰之中找個避風的地方,燒起火來取個暖,看得時間差不多了,定會爬上山頂,等著人來交接。

可這一群怕冷的援兵,竟直接連山都不上了,縮在山腳的隱蔽處,找個洞子窩起來,待得下一班來了,兩邊直接在洞裡行得交接。

錦屏山中,著實已經月餘沒有人輪戍,然而這諸多援兵拼湊而成的建昌軍,居然沒有人發現過,或是發現了,卻沒有人去管控,而是由著他們瞞天過海。

如今事情暴露,還差點叫建昌軍被北蠻偷襲,自然涉事的兵將,一個都逃不過責罰。

現下管著建昌軍的乃是副都總管吳密,不曉得出了這檔子事以後,楊平章會不會叫鈐轄也搭手管一管建昌軍,若是這般,自家手下的人有沒有可能會多一些?

校場離將營並不遠,一面想著,很快他便到了陳灝的營帳門口。

站在營帳之外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方才去叫他的顧延章。

對方見了來了,微微一笑,拱一拱手,便算是行了禮。

韓勉面色微凝,回了一個拱手。

守在門口的親衛見了兩人都到了,進去通傳了一聲,很快便走了出來,對韓勉道:“韓軍校,請進帳罷。”

韓勉對著顧延章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營帳。

陳灝正坐在桌案之後,等批完手頭的公文,才抬起首,指著對面的椅子,道:“坐罷。”

韓勉行禮坐下。

“等過了三月,你把手頭的事整一整,交給張武。”陳灝道。

韓勉一愣。

“我向楊平章報了你的名字,今日已是批下來了,你便持著這文書去京城罷。”陳灝把一份文書推到了韓勉面前,道,“試射廷試。”

他的口氣中帶著淡淡的鼓勵,笑道:“韓勉,好生賣力,不要辜負了爹孃給你取的名字。”

韓勉只覺得自己聽岔了,他心中乍驚還喜,抓著那一份文書,雖然不識得幾個字,卻是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半晌才曉得答一句道:“多謝鈐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