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卻是立時覺得有些不對。

此時早過了夏至,季她沐浴過後,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內衫,被顧延章擁在懷中,好似後背貼的不是衣衫,竟是熱乎乎的皮肉。

她驚了一下,連忙回頭,果然瞧見後頭人的裡衫不知何時已是被他自己給脫了,眼下正光著上身。

剎那間,季清菱馬上便醒了過來,急急嗔道:“別鬧,外頭還有人!”

又連忙推著顧延章進隔間,壓低了聲音道:“五哥自家洗!快快洗了才好早睡!”

言畢,彷彿後頭有獅子在追一般,逃也似的往外跑了。

顧延章就在隔間裡笑,好像見得多有趣的事情一般。

夏日裡泡個澡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何況還是形單影隻一個人,顧延章只過了一刻鐘,便從隔間走了出來。

季清菱依舊坐在桌邊抄著書,聽得後頭響,轉頭一看,果然人已是出來了,便揚了揚手上的小冊子,道:“五哥,我從書上找了些方子,是北地去廣南的官人們用來燻蟲蟻、祛蜈蚣、防蛇蚊的,前人使過,說俱是有用,明早一齊放在藥材包裡頭,已經同松香說過了,叫他到了地方,務必記得照著試著用一用,你也知道一回,免得將來他一時走開,這東西就被扔到一邊。”

又道:“雖是帶著太醫院的御醫過去,可畢竟陣前傷者甚多,也未必騰得出手來管你們,去得廣南,難免水土不服,我已是尋了好幾個方子,請京城大醫館的坐館大夫都幫著看過了,五哥到了地方,記得要吃。”

顧延章貼著季清菱站著,只輕輕地“嗯”了一聲,看她仰著頭,認認真真地交代各色事項。

季清菱把幾件要緊的都說了一遍,又道:“五哥快些睡了,明日還要早起。”

這便把小冊子放下,舉著燭臺放在了床頭的矮櫃上。

顧延章一直沒怎麼說話,只安安靜靜地跟了過去,等季清菱上了床之後,他把帳幔放下,又將蠟燭給滅了,這才翻身上床。

季清菱乖乖地睡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又幫著把薄衾掀起來,等顧延章躺平之後,才復又給他蓋了上去。

然而她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來,便給顧延章連手帶被地握住了。

“清菱。”他輕聲叫道。

縱然是深夜,屋內也無照明之物,可藉著窗外那幾分月光,顧延章的眼睛卻依舊仿若發著光一般。

“明日我便要去廣南了,你在家中好生照顧自己,莫要被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