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臉盪漾地往外走。

到了這一時,他也未有粗心大意,只行到外頭大街上,尋了一個極近的,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雜貨鋪子,進去挑了點東西,等著對方算賬的時候,彷彿不經意間問道:“今日聽得巷子裡頭鬧得好厲害,卻不曉得那一家母女是個什麼來歷,怎的招了這樣厲害的混子!”

那算賬的是個夥計,順口回道:“哦,你說的是巷子裡頭那姓胡的一家子罷?聽說是家中遭了災,來京城投親的,只沒找到那一戶親,家中當家的反而被人哄著去了賭坊,欠了百十兩銀子,被人追著討債吶!”

楊義府又追著問了幾句,把對方說的同胡月娘說的對了一遍,雖有些小出入,大致卻都對得上,這才將一顆心全數放下。

他回到汴河上,尋了自家那個等著的親隨,分派道:“我此時回署衙點卯,你去一趟桑家瓦子,在那處尋個偏僻乾淨的小院落,馬上就賃下來——多使點銀錢不要緊,要緊是凡事都只好叫中人幫著出頭,莫要給人曉得你是哪家的。”

他這一處交代完,便趕回衙署點了卯,晚間等到人回來,細細問了一回。

對於楊義府來說,院子大小、佈局、陳設都是其次,最要緊是僻靜,且要離自家衙署近,方便時不時便能趁著白日間過去——畢竟下午他下了衙就要回府,這是半點也瞞不住的。

次日一早,他自派了那親隨拿著自己信物去尋胡月娘,幫著對方搬家,雖坐在衙門裡頭,卻心心念念都是那蜂腰與鼓鼓的前襟,只恨不得半日都不要等,此時便過去同對方滾做一處。

楊義府雖然得官三年多,可考功尋常,並未得轉京官,是以百官朝會時,他卻是得閒留在此處,滿腦子俱是想著那等不乾不淨的偷摸之事。

做女婿的日子過得這般風流瀟灑,做岳丈的範堯臣,此時議了一早上的朝政之事,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眼下正立在崇政殿中,皺著眉頭聽黃昭亮與天子頂牛。

“陛下,臣以為詔令顧延章回京,應是越快越好,不能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