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為民,此番話語,並非虛言。”

他頓了頓,復又道:“此事自然有其難處,若是另有合適之人,我也未必會舉薦於你,然則旁人聽得此事,敢接之人,我不敢信,我信之人,卻多不好去接。”

原來此番計劃,範堯臣早有安排,原是早挑中了合適之人,只是能主理此事的,怎的會只有這樣一樁差遣去選?

導洛通汴,聽上去乃是一樁好差事,可黃昭亮所言,並非危言聳聽。此事不但時間緊,難度大,很容易失敗,便是做成了,後續見得百姓良田淹沒,主理之人,實在逃不過其中干係。

明明有更好的差遣可以選,這樣雖有大利,卻又大損,另還吃力不討好事情,誰人又願意去接呢?

範堯臣也不瞞他,此事須也瞞不過,便老實說了,復又道:“此事提得出來,若是不成,我卻是首倡之人,萬難逃得過追究,可為著一勞永逸,也顧不得這把老骨頭了。”

“然則也不是強逼於你,正同太后所說,你且去勘探一回,若是遇得不妥,再回頭來與我分說。”

兩人說了許久的話,外頭人早已齊了,範堯臣便站得起來,叫人來了門,把都水監中各處人丁簡單同他介紹了一回。

範堯臣雖是自謙他極少到都水監中辦差,可引薦之時,全不見半點生疏,不但對幾個主事之人十分熟悉,便是見得下頭的尋常小官,也能叫得出名字。

他親自來做這一回介紹,足以向都水監上下表明自己對顧延章的重視。

等到引薦完畢,下頭人復又取了花名冊來,顧延章接了,又同眾人說了幾句話,眼見已是到了下衙時間,便也不耽擱,叫他們各自散去了。

範堯臣今日也朝議了一整日,衙門裡頭還有事情要做,此處完畢,他就回去了,剩得顧延章一人在此。

因見自己在衙中坐著,下頭官吏個個都不敢走,顧延章索性取了花名冊,又拿了近五年都水監年末考功的宗卷,問得清楚一干東西並非不能帶出衙門,便徑直提了拿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