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廣信軍,自是更加少得可憐,正議論紛紛,誰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久,竟是又得了裁兵的訊息。

兵士再如何沸反盈天,最終也只拗不過朝廷,只能任其擺弄。

然則因得這一陣子無人去管,廣信軍中少不得軍紀渙散,正給徐茂找到了機會。他平日裡頭便喜歡呼朋喚友,趁著機會,更是幾乎日日找人吃酒玩樂,賭錢嫖娼。

比起鎮戎、保安二軍,廣信軍本來就不算是精銳,軍紀自然也有些弱,被調派延州之後,歸回楊奎手下,軍紀全數都要照著鎮戎、保安二軍來。大晉軍中有一句俗語,叫做“十兵九嫖”,營中男子多是正當壯年,自然會有想法,平日裡頭管得死,一旦放得開了,便要反彈。

徐茂藉著吃喝嫖賭,不過寥寥數月,身邊便聚集了不少人,更是結下了好人緣,提到他的名字,無論上下,大多都是誇的。

到得此時,他結下的好人緣終於有了效果,堂中開始有人將信將疑地看著顧延章。

顧延章只看了徐茂一眼,提高了聲音問道:“徐軍校自說一年當中,大半年都在贛州收買贛橙、香菇,那另有小半年,又在何處?”

徐茂聽得問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來,回道:“自是回鄉販賣。”

顧延章又道:“既如此,徐軍校雖一年當中只有小半年在衡州,又一口贛州口音,卻當真是衡州人?”

徐茂冷笑道:“我不是衡州人,難道顧通判是?誰定死的衡州人說話便不能帶贛州口音?”

顧延章又道:“徐軍校既自陳乃是衡州人,便請用那衡州話,念一聲我的名字罷!”

徐茂登時僵立在當地。

顧延章又道:“顧某不才,從前也曾路過數次衡州,會說的話不多,自家的名字還是知道唸的,也頗能聽得懂衡州人語,徐軍校既是衡州生,衡州養,一年當中也有小半年在衡州做買賣,想來用那鄉音,喊一聲顧某的名字,並不為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