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叩擊著憑几,繼而便淡淡地說道:“來人,賜御酒一杯…

待到宮人捧酒上來,眼見得杜士儀恭敬地接過一飲而盡,隨即再次拜謝,他便抬了抬手,立時有宦者輕聲提醒杜士儀告退。等到人緩步離去,他方才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之前用了宋璟,但並不意味著他就喜歡宋璟那硬脾氣直xing子。就好比這年紀輕輕的少年狀元,他愛其直言,卻也厭其太直!倘若其答應之後再道出利害,抑或是回山相請不成後方才回來請罪,卻也比此刻直言來得讓人舒服!

“大家?”

聽到耳畔這一聲,李隆基方才回過神來,因見楊思勖就在旁邊,他不禁漫不經心地問道:“楊卿覺得此子如何?”

楊思勖有些苦惱地想了想,這才突然笑道:“大家不問這個我還想不起來,這不是有點兒像宋開府?”

見楊思勖和自己所想一樣,李隆基頓時為之莞爾:“確實,中肯和**這兩點,真有些像宋璟!而且,競也是年十七而中進士!罷了,**的石頭總需有兩塊,看他異ri能如宋璟否!你給源乾曜帶個話,新進士過堂謝恩後,讓這杜士儀再去見一見宋璟!”

楊思勖發現天子彷彿心情不錯,又因杜士儀此前的讚語搔到了他心頭癢處,答應之後又添了一句話:“據說省試之前,京兆同華舉子於曲江飲宴,高談闊論邊地軍事,這杜士儀直言說書生意氣紙上談兵徒勞無益,來年無論登科與否,都打算出京遊歷。”

“哦?”李隆基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許久才微微頷首道,“吏部選官,三年方得,他倒是不慌不忙。此子不可屈之。對了,今年既是貶了李納,朝堂民間少不得有所議論,朕聽聞關試之後,今科前進士常在曲江宴飲,以賀登科,既如此,今年上巳之ri,不妨於芙蓉園大宴,以彰其榮,朕將親臨!”

楊思勖頓時一驚,曲江宴遊本是歷來進士登科後的常例了,可大多是自己湊份子的私宴,頂多各憑面子請上座主和其他公卿,如今天子令禮部cāo辦,又說要親臨,這不但粉飾了這出了不小紕漏的一科,而且立時會扭轉如今外頭那些話題!

想到這裡,他立刻笑著說道:“大家英明!”

“等吏部關試之後再公佈,免得那些新進士患得患失,好好的關試卻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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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八十七章風光回舊坊,過堂拜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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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面聖,統共算起來頂多不過一刻鐘,杜士儀卻是提起了十分jing神,最終有驚無險。儘管最初李隆基彷彿對他印象不錯,可就因為他直言不願回山勸盧鴻出仕,那位太平天子似乎頗為著惱,最終態度也冷淡了下來,可他沒有半點後悔。這種事情一旦應承下來,便需要花更大的功夫彌補遮掩轉圜,還不如當面把話清楚。直言固然逆耳,可如今的李隆基還是聽得進諫言的人,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狀元郎出宮了!”

跨出建福門門洞那一刻,杜士儀突然聽到面前傳來了一陣嚷嚷聲,定睛一瞧,他只見宮門口那一片不許外人駐足的廣場對面,光宅坊的坊牆之下,正有好些衣衫各異的長安城百姓在。從守門禁軍那兒接過自己那一匹坐騎的韁繩,他翻身上馬之際,少不得衝著這些看熱鬧看到大明宮的人笑著招了招,隨即才一夾馬腹緩緩駕馬南行。然而才到路口,那些看熱鬧的人競又不依不饒追了過來。

“聽狀元郎仍寄住平康坊崔宅,不知可要買宅置地否?”這是一位大腹便便分明家境闊綽的長安富民。

“狀元郎,這是我家孩兒,聰明伶俐,狀元郎可要收個書童在身邊否?”這是一個衣裙上打著補丁的憨厚婦人。

“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