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事;不要吝惜。”

見杜士儀如此慷慨大方;嶽五娘登時笑了起來:“那我就不和杜郎君你客氣了;能遇上你這樣熱心卻又慷慨的人;真是我的運氣”

“能得你屢次相助;何嘗不是我的運氣?此遙遠;千萬珍重。”

“杜郎君也請珍重;希望我回來的時候;杜郎君已經青雲直上飛黃騰達”

望著嶽五孃的身影翩然消失在門外;杜士儀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了遠貶濟州的王維。那時候覺得王維無妄之災;可就在今天;他得知了原太樂令劉貺之父劉子玄剛到安州不久就病逝的訊息。相比劉子玄那一大把年紀卻還因兒子之故遭池魚之殃;王維已經是幸運得很了

杜十三娘在東都仍未歸來;嶽五娘又動身前往蘭州;杜宅之中一時更顯得冷清了許多。而年關將近;杜士儀頭事務基本上都已經完結;空閒不免越來越多;他也就索xing把大多數時間都花費在了書齋中看書抄書;這寂寥也就總算不那麼難捱了。這一ri恰巧是休沐;他照樣在書齋中抄錄著一卷剛從杜思溫那兒央求借來的難得珍本;卻只聽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挑了挑眉的他抬起頭來;還來不及喝問;就只見書齋那厚厚的羊皮絮門簾被人一下子撞開;緊跟著就是一個人風風火火衝了進來。

“杜十九;嚇一跳吧;我來啦”

時隔兩年不見;此時此刻面對那個顯然又躥高了一大截;面容卻依舊如同從前那般秀美的年輕人;杜士儀忍不住發愣了片刻;這才沒好氣地叫道:“是嚇了一跳;你這傢伙;要來長安也不及早給我送個信還有;看你這一身雪;靴子都溼了來人”

隨著這一聲喝;外頭立時有人進來;卻是滿臉堆笑的赤畢。杜士儀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崔儉玄能這麼闖進來是赤畢的縱容;當即板著臉指了崔儉玄道:“把這傢伙押下先好好洗刷洗刷;收拾於淨了再送來見我……記得給他灌兩碗薑湯下;臉都凍僵了;大雪天裡騎馬;也就只有他不顧自己的身體”

崔儉玄被杜士儀這態度噎得為之氣結;嚷嚷了一句我又不是女人沒那麼嬌弱;卻被赤畢笑吟吟地“禮請”了出;很快就沒聲響了。這時候;外頭方才有僮僕進來擦了剛剛那些雪水痕跡;而杜士儀也丟下書卷披上了氅衣出。剛換好木屐下了雪地;他就看見不遠處竹影打著傘;身後其他僕婢都簇擁著杜十三娘往這邊走來;連忙迎了上。

相比崔儉玄的狼狽;杜十三娘身上裹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風帽;這會兒看見杜士儀;她連忙把風帽一摘;笑吟吟地道:“阿兄;我想給你個驚喜;就沒讓人捎信回來。而且;因為崔尚書他們都要上京來;是路上不好走;再三邀我同路;我只好答應了。十一郎君我是都不聽;硬要騎馬;要不是我強壓了他進潼關之後就坐車;他險些上都凍出了凍瘡來可過了新安;他又不肯坐車……我真後悔禁不住趙國夫人和五娘子請求;答應讓阿兄照管他。”

杜士儀一下子便愣住了:“我……照管他?”

“沒錯;五娘子;本打算過年之後再動身的;但崔尚書要回京候選;十一郎君也呆不住;再崔尚書子女也不少;十一郎君又是不聽管束的;也只有你鎮得住他。所以趙國夫人和崔尚書商量過後;是把人留在我們這兒;我推卻不過;就代阿兄答應了。”到這裡;杜十三娘見杜士儀面sè微妙;以為自己的自作主張讓杜士儀生氣了;連忙解道;“阿兄;我也是想著你和十一郎君是同門師兄弟;又相交莫逆;所以才……”

“沒事;此事甚好。”杜士儀打了個哈哈截斷了妹妹的話;旋即便讓開身子道;“別在雪地裡站著;進書齋話。幸好我知機;讓赤畢押著崔十一沐浴更衣喝薑湯了。這小子既然自己送上了門來;我當然得好好管管他;否則也對不起趙國夫人和五娘子這般託付”

一路車馬顛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