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取閱的書卷竟是忘記了;只能轉身折返。可剛剛到那架子面前的時候;他就聽到王昌齡彷彿在和別人說話。

“少伯;你剛剛對張少監說什麼你和代州杜使君相交;誰不知道張少監最近正因為流言焦頭爛額;指不定怎麼恨杜使君;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張少監應不是那等人;再說;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杜君禮對我有提攜相助之恩;我若連這點交情都不敢明說;豈不是有違道義?再說了;張少監的事;我看極可能是有人因為他很可能將繼掌集賢殿院事;將來甚至可能入主政事堂;所以編造了這亂七八糟的流言來中傷他杜君禮遠在代州;與張少監無冤無仇;怎會害他?定然是朝中朋黨所致”

“噓;你小聲點真是的;什麼時候都這般大大咧咧;你這任期一滿;小心知選事的人給你穿小鞋”

“不就是李十郎嗎?天南地北;無處不可安身;我怕誰?他不過一口蜜腹劍之輩;宇文融貴幸時陰附;宇文融被貶時撇清;如今赫然為裴相國謀主;誰能比他更見風使舵?”

王昌齡越說越激憤;張九齡卻悚然動容。他沒有驚動正在談話的兩人;默然佇立了片刻後;便轉身悄然離去。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六十二章 老吾老,幼吾幼

杜士儀在雲州停留了短短一日;就啟程轉赴蔚州;卻把張興和段廣真暫時丟在了雲州;讓他們能夠和自己從前那些雲州體系的部屬們有所交流助益。至於蔚州橫野軍之行;他只帶了陳寶兒以及吳天啟。正如他在拔曳固部得到的訊息一樣;昔日那散居蔚州安邊縣東面的橫野軍;如今已經不見了同羅部那曾經綿延數千帳的勝景。同羅部已經全數遷徙得於於淨淨;據橫野軍大使劉捷所言;雖說遷徙是從開元十五年開始;但真正意義的大遷徙;卻是今年年初的事

突厥左賢王闕特勤的死;就猶如一根導火索一般;將一度被突厥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鐵勒諸部重歸故土的熱情全數點燃

“所以;如今的橫野軍;只餘下漢兵三千人;馬八百匹;好在不用提心吊膽;再擔心這些降戶什麼時候作亂了;未必不是好事”

杜士儀很清楚;不但橫野軍大使劉捷當面對自己這麼說;朔州刺史齊峻;大同軍副使竇明珍;全都這麼想;故而降戶出走反而長舒一口氣。然而;這些鐵勒降戶不再居於大唐國土;看似是一件甩包袱的事;但原本一盤散沙各自為戰的這些部族;如今一放出去後;固然會和突厥互咬一氣;保大唐邊境一陣子平安;但等到互相蠶食整合之後;真正合為一體;那時候;強盛一時的突厥也許是沒有了;但新的漠北強者也會重新崛起

所以;當杜士儀回到雲州後;又在第一時間去見了度稽部俟斤吉哈默。

儘管此前幽州長史趙含章出兵大破降了可突於的奚人以及契丹聯軍;但並沒有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威脅;因而;度稽部仍舊難歸故地。由於杜士儀赴任之前就下了嚴令;雲州都督府對度稽部可謂是恩威並濟;平日的糧食和肉類交易價格公允;茶依舊是按照從前的價格供給;但若是度稽部中人有犯法之事;一律嚴懲不貸;因而吉哈默一面很想回歸故地;一面卻又很放不下居於雲州的便捷。當他被杜士儀邀請;出席這一日的都督府例會時;幾乎想都不想就受寵若驚地答應了。

然而;這一次的例會卻讓他簡直意外到了極點。杜士儀竟然打算讓雲州懷仁縣接受拔曳固部丟下的那兩千餘老弱婦孺更離譜的是;在激烈的爭論過後;雲州都督府上上下下的屬官儘管有些勉強;可最終還是被說服了

於是;當散會時;跟在杜士儀後頭出門的他忍不住開口叫道:“杜使君

“俟斤可是有話對我說?”

吉哈默見其他人都向自己看了過來;他不想就此被別人窺破心思;當即笑容滿面地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