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已經被裴中丞給問了出來;也已經稟奏了陛下;叔母可知道今日我在景龍觀正好和陛下相遇;繼而隨其入宮時;陛下問起此事時;是個什麼態度?”

事到如今;韋氏如今僅有的憑藉;也就是杜士儀是杜孚的侄兒;至不濟可以利用長輩的優勢;來強壓杜士儀出面為趙含章說情;又或者是把杜孚給摘出來;可杜士儀直接把李隆基搬了出來;從來就沒有那個機會直面天子的她一想到自己的家事竟然捅了天;臉色立刻就更白了。

“陛下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說是因為一頑劣之子;竟是讓臣屬生隙;因而交相論告;簡直是荒唐”儘管李隆基不是這麼說的;可杜孚也好;韋氏杜望之也好;誰還能去向天子求告?因此;看到杜望之雙股打顫惶然無措;而韋氏也是哆嗦著嘴唇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這才丟下了最後的殺手鐧。

“而且;事到如今;誰知道趙大帥就沒有後悔;當初不過是因為下屬的區區家事;就以至於薊州盧使君直接告了他貪贓;把事情捅到了御前?如今身在御史臺大牢;趙大帥思量往昔;將來若有起復的機會;他又會如何?”

韋氏完全色變;她踉蹌後退了幾步;因站立不穩而伸手去抓杜望之。然而;後者本就是銀樣槍頭;面對杜士儀的詰問;惶懼甚至比母親更甚;這會兒母子倆竟是齊齊站不穩跌坐了下來。這時候;杜士儀緩緩上前幾步;用手扶起了韋氏;隨即用沒有半點溫度的聲音對杜望之道:“陛下若是知道你的好處;那麼必然會不拘一格用人。可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的壞處;那麼;倘若你不能扭轉這種認識;就是王侯公卿統統為你說好話也沒用望之;回去好好想想明白

當杜士儀把失魂落魄的母子送出了門外之後;剛剛在廳堂門口直接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張興不禁歎為觀止。等到杜士儀轉身回來;他登時語帶敬服地說道:“使君一番話;連消帶打;讓他們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惶然離去;實在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狐假虎威罷了。”杜士儀聳了聳肩;隨即似笑非笑地對張興說道;“日後你也可以嘗試著用用這一招。對了;我已經不是代州長史;你這使君兩個字雖叫得順口;我聽得順耳;但最好收起來;兩京不比其他地方;挑理的御史要多少有多少。”

張興立時醒悟了過來;連忙行禮應道:“是;我明白了”

“對了;昨日在崔家藏;你收穫如何?我已經稟明瞭趙國夫人;你可以隨時去藏中閱覽抄錄。”

儘管今日離開的時候;已經得到了這樣的訊息;但張興還是忍不住大喜。拜謝之後;他又關切地問道:“不知道使……中書何日開始正式履職?”

“明日。同僚恰是以秘書少監;集賢殿副知院學士知制誥的張九齡。”杜士儀口中這麼說;心裡卻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和這種千古名臣;而且還是別人眼中和自己有仇的千古名臣搭檔;還真的是壓力山大啊

張興卻有些兩眼放光。他使勁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探問道:“聽說中書從前也在麗正書院修書;如今麗正書院成了集賢殿;滿朝文官皆以掛集賢殿學士為榮;未知陛下有意讓中書兼集賢殿學士否?”

杜士儀敏銳地覺察到了張興這試探的言外之意;不禁打趣道:“怎麼;你想讓我到裡頭去抄錄幾本外頭找不到更看不到的珍本書?”

“中書的宏願是一方安寧;在兩京這種達官顯貴遍地走的地方和人勾心鬥角;還不如在集賢殿中修書抄書;難道中書不是這麼想的?”張興直言不諱地問道。

“你說的沒錯;只可惜;我已經進了麗正書院修過一年半載的書;這次奉旨知制誥;就算日後能掛一個集賢殿學士之銜;怕也是不會這麼清閒的。”

嘆了一口氣後;他隨即看著這個從代州跟著自己回來的黑大個;想了想就吩咐道:“從前我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