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縮。

忽聞龍舌蘭在遠處沒來由的叫了一聲。

他立即聞聲掠了過去。

不只是他,言尖也同時趕了過去。

言尖一施展輕功,才知道原來孫青霞快得好像他自己所施展的還不算是輕功。

孫青霞一旦飛縱,才曉得原來言尖快得好似那才是真正的飛縱。

風流 … 第四回 留心那話兒

聲音尚在,人已到了。

聲音有多快?

──當你聽到聲音的時候,聲音已經到了;同樣,當你發出聲音的時候,也同時就聽到了聲音。

聲音有多快,可想而知,許或,它是比光略慢一些。

但孫青霞與言尖,誰也不比誰慢,同時趕到了那發聲之所在:

澡堂。

澡堂裡有許多浴室,分男女兩邊,言尖和孫青霞循聲急掠,到了女澡堂一間浴室門前,聲音就自裡邊傳出來,言尖稍稍一停,可孫青霞毫不猶疑,一腳踢開了浴室的門。

門遽然而開!

明明已低沉下去的叫聲,突又銳亢了起來。

浴室內當然有人。

不但有人,還是一具精光火熱、粉光緻緻的胴體。

儘管浴室裡的女子已及時將毛巾和衣衫往身上要害部份一遮,但所露出來的部位依然美不勝收、活色生香。

──彷彿連沾在上面的水珠,也是有著殺傷人,足以使人立即愛情重傷、忍“欲”偷生,甚至一映眼就痛得欲生。

那是龍舌蘭。

驚愕中、羞憤中、駭怖中的龍舌蘭。

她浴室的門,已給人一腳踹開。

幸好她畢竟有過人機警、一代俠女,還能及時抄起毛巾、衣服,擋上一擋。

到這時候,縱然她是女俠,就算也是女神捕,除了再度尖叫,她還能做啥?

能。

她飛起一腳。

腳踢孫青霞。

著!

孫青霞不知是因為沒防著龍舌蘭這一腳,還是因為自己也覺得這樣一腳踢開了人家洗澡時的門太冒昧,或是因為在這一剎間他瞥了龍舌蘭出腳時的春光乍現,他一時竟沒能避開龍舌蘭的這一腳,他飛了起來,嘩啦一聲,直橫過天井,“叭”的一聲,掉進一坑大水畦裡去。

水畦上,原鋪著幾塊磚,那上面還擺放著幾顆大西瓜!

孫青霞“啪”地砸壓在上面,一下子,西瓜碎了、爛了、汁肉橫飛,使他一頭一臉、一身一手都是西瓜籽、西瓜肉。

他是著了一腳,正著了龍舌蘭這一腳,而且還跌得不輕。

可是他似並不在意,彈身而起,飛身便掠,又飛掠回那間浴室的門前:

他仍是關心龍舌蘭第一聲驚叫的原因。

原因非常簡單,也令孫青霞為之氣結:

蟲!

幾條小蟲,一節節的,毛茸茸的,浮在水缸面上,蠕動著,形貌不單核突,且令人毛骨悚然。

就連溼漉的地面上,也爬行著幾條大蟲,肥騰騰的,顏色鮮麗,還多肉多汁似的。

奇詭的是,仔細看去,那些大的小的蟲,載浮載浮的蟲,竟然都擁有一張張似人的臉。

小娃娃的臉,最囂張明顯的是,每張臉都有一張張大哭或大笑的口。

孫青霞這樣一望過去,忽然生起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彷彿那不是蟲。

──而是一隻只男人的器官。

那話兒!

蟲的形貌本來已令人嫌。

像那話兒的蟲更令人噁心。

──陽具的形狀本來就非常核突,核突得足以令人嫌惡生厭,但有時又奇怪得使人震驚迷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