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收下。

亓官弈便直接像往常那樣跪坐在她身邊,幫她整理起名單課表。

李月紅早已習慣如此,倒也沒覺得什麼不對。一一收下幾個眼熟的師侄選課單後,一張表情有些生硬的少年面孔映入眼簾。

李月紅只回想了一瞬,便笑著打招呼:“是金石開師侄啊。”

金石開有些怔愣:“您……您還記得我?”

李月紅哈哈笑道:“弟子遴選才過了四個月,我還沒有年邁到這都記不得吧。你師父給你改過佩劍了?”

金石開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老老實實道:“師尊說,待我練出劍意後,再幫我改鑄‘吞虎’。”

李月紅點點頭:“那可有的練了。”

後面還有學子排隊,李月紅並不準備多敘舊。

金石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多說,遞上選課單。

一隻骨相稚嫩卻修長的手接過了選課單。

金石開下意識抬頭,對上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淺茶色眸子。

亓官弈神色淡淡地看著他,然後把他的選課單放在手中那疊紙的最上層,在桌上磕了磕。

金石開神情飛速變幻,最終還是走到一旁,跟其他弟子一樣在下面尋地方坐了。

暗中觀察的弟子們:……

雖然望舒真人就坐在這裡,打也打不起來!

可這也太平靜了吧!說好的劍拔弩張、不死不休呢!!

氣氛突然有些詭異,李月紅奇怪地看了一眼論劍堂中其他人。

……嗯,只是朝她這邊看而已,可能是在緊張吧。

她低下頭看下一個學子的選課單,過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論劍堂除了已經遞交過選課單的弟子外,已經沒多少人了。

李月紅:?

她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方才表現一直挺好,對每個人都如同春風一般溫暖,怎麼轉眼人全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遙天仙宗中真正有意做劍修的弟子又不多,劍修條件比法修苛刻數倍,眼下論劍堂中還能剩下二十人,已經大出李月紅所料了。

她接過亓官弈手中的選課單,一一對著弟子們看過一遍,見沒人再來,便點頭笑道:“接下來的五年內,便由我擔任各位在春秋書院的導師了。”

她還要說些什麼,卻察覺到有弟子的眼神總是時而飄向她身後。

李月紅:……

忘了徒弟還在她身後了。

她有些好笑地回頭,打發亓官弈下去和其他弟子一起坐著,才接著道:

“所謂導師呢,便是方便給各位答疑解惑者。如果你們修行中有何不解之處,可直接來找我……唔,除了修行也可以,我嘴很嚴,不會到處亂講。”

底下傳來一點剋制的笑聲。

“我不會、也無權決定各位的選課結果,不過各位選擇了我,想必都是想在劍術上更為精進的,因此我有一個額外要求。”

她勾起唇角,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還要認真,令人下意識遵守服從。

“——每日清晨上課前,傍晚下課後,在論劍堂外與我各練一個時辰劍法,風雨無阻。”

眾弟子不由都坐得端正了些,齊齊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