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緊緊抓著君傾的衣袖不捨得放,緊張地等著他回答。

君傾又是沉默。

君傾說完話後轉身就要先往廚房走,小傢伙卻在這時抓住了他的衣袖,有些著急地喚他道:“爹爹爹爹,阿離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幫爹爹擦擦臉?爹爹嘴角的血沒有擦乾淨,阿離可以幫爹爹擦掉嗎?阿離可以幫爹爹擦擦臉嗎?”。

君傾默了默,才淡漠道:“那你便洗吧,洗好了再到廚房裡來漱牙。”

“不用不用的爹爹!”小傢伙連忙搖頭,“爹爹,阿離可以洗涼水的,阿離平時都是洗涼水的!”

只是將水倒進了銅盆裡後,君傾才想起這是涼水,便對小傢伙道:“燒些熱水再洗漱吧。”

水打上來了,君傾用手將小傢伙往後推開了些才將水倒進銅盆裡,以免水濺出溼了小傢伙的鞋。

只見小傢伙看看君傾的手,再低頭抬起自己的雙手來看看,然後扁扁嘴,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爹爹一樣將這轆轤搖得這麼順暢呢?

那本是由小傢伙抱著的銅盆放在他的腳邊,小傢伙就站在銅盆後邊,緊挨著君傾站著,一雙烏靈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君傾手上的動作看。

君傾此時就站在水井邊,搖著轆轤,將打了水的水桶從水井裡搖上來。

棠園與小棠園的格局幾乎一致,都有著一個小後院,小後院裡有廚房還有水井,只不過小棠園較棠園而言小去許多而已。

硃砂再次揉揉阿褐的腦袋,站起身,慢慢走回了屋。

“一時忘了你聽不懂了,不當與你說這些。”

“汪嗚……?”

“你說呢,阿褐?”

“我終不是素心,做不到只看著她富貴榮華而什麼都不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殺她,就算素心怨我恨我,我也要讓沈葭失去她所有的榮華,這是她所當有的報應。”

“我昨夜在等丞相大人的時候想了許多事情,我想到了素心,我是否該替素心去看一次沈葭?不管她過得好或是不好,都是她的報應。”

“汪汪!”

硃砂不由微微一笑,又一次揉了揉阿褐的腦袋,道:“多謝你的撫慰了,我沒事。”

“汪嗚……”阿褐似是覺到了硃砂的傷悲,只見它伸出舌頭,本想在硃砂手背上舔舔,奈何發現硃砂手上纏滿了棉布條,便用腦袋朝她掌心裡蹭蹭。

明明只是一條狗,可說起的時候,硃砂卻覺有些傷悲。

下一刻,她將裙襬稍稍提起,在阿褐面前蹲下了身,揉揉它的腦袋後再勾起手指撓撓它的下巴,又與它說話道:“我也曾養過一隻狗,很聽話,和你一樣聽話,後來,不在了,和唯一陪伴我的人一齊不在了,也不知他們在下邊是否過得好。”

硃砂不由抬眸看一眼君傾方才離開的方向,心如針扎般疼,同時也覺柔軟。

“汪!”阿褐這聲叫得響亮,同時將尾巴搖得厲害,很顯然是在肯定硃砂說的話。

硃砂一怔,又問道:“那是丞相大人讓你來……陪著我的?”

誰知阿褐竟是晃了晃腦袋,好像在搖頭說不是似的。

硃砂看著眼睛圓溜溜正一下一下甩著尾巴的阿褐,伸出了手,在它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輕聲道:“可是阿離讓你來和我玩兒的?”

“汪汪!”阿褐見硃砂未理會它,它便蹲坐到她面前來,又對她叫了兩聲,如同那總是會在她身邊打轉時不時衝她喚上兩聲的阿寶。

她曾也有素心和阿寶陪伴著,只是,他們都不在了。

丞相大人與小白也相互陪伴著,終不是自己一人。

也是,小傢伙有君華陪著,有許多小鳥小獸陪著,不會寂寞。

“汪汪!”在她轉身之時,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