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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故餘近寫家信,常提及書、蔬、魚、豬四端者,蓋祖父相傳之家法也。爾現讀書無暇,此八事縱不能一一親自經理,而不可不識得此意,請朱運四先生細心經理,八者缺一不可。”曾國藩的家訓對兒女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同治四年(公元1885年)秋,曾紀澤為修葺富厚堂,奉其父命回到老家。據其長孫女曾寶蘇回憶:“我們的住宅,名叫富厚堂,據說是惠敏公根據《議書》功臣表中關於《烈侯記》有‘富厚如之’一語,故以‘富厚’為堂名。”同治五年(公元1866年)九月,富厚堂建成,紀澤偕母親及弟妹住進新屋。新屋前大門後還有三重大門,曾紀澤將中門進中廳取名“八本堂”,親自把曾國藩所諭“八本”用隸書寫在正牆上,以迪後人。是年,湘鄉倡修縣誌,各界人士薦舉曾紀澤纂修。曾國藩知道這一事情後,立即修書告誡紀澤:“爾學未成就,文甚遲鈍,自不宜承認,然亦不可全辭。一則通縣公事,吾家為物望所歸,不得不竭力贊助;二則爾憚於作文,正可藉此逼出幾篇。天下事無所為而成者極少;有所貪有所利而成者居其半;有所激有所逼而成者居其半。爾篆韻鈔畢,宜從古文上用功。餘不能文,而微有文名,深以為恥,爾文更淺,而亦獲虛名,尤不可也。或請本縣及外縣之高手為撰修,而爾為協修。”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八本三致祥(2)
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春,曾國藩病逝於兩江總督任上,曾紀澤扶靈回籍安葬於善化(今長沙)平塘。光緒二年(公元1876年)冬,他離開長沙復入京。翌年被襲封一等毅勇侯爵。光緒四年(公元1878年)六月,奉旨賞戴花翎,派充英國、法國欽差大臣。赴任前,西太后召見他於養心殿東間。西太后說:“辦洋務甚不容易,聞福建又有焚教堂房屋之案,將來必又淘氣。”曾紀澤答:“辦洋務難處,在外國人不講理,中國人不明事勢。中國臣民常恨洋人,不消說了,但須徐圖自強,乃能為濟,斷非毀一教堂、殺一洋人,便稱報仇雪恥。”西太后說:“這些人明白這道理的少。你替國家辦這點事,將來這些人必有罵你的時候,你都要任勞任怨。”曾紀澤說:“臣從前讀到‘事君能致其縣’一語,以為人臣忠則盡命。觀近來時勢,見得中外交涉事件,有時須看得性命尚在第二層,竟須拼得將聲名看得不要緊,方能替國家保全大局。即如前天津一案,臣的父親先臣曾國藩,在保定動身,正是臥病之時,即寫了遺囑吩咐家裡人,安排將性命不要了。及至到了天津,又見事務重大,非一所能了事,於是委曲求全,以保和局。其時京城士大夫罵者頗多,臣父親引咎自責。寄朋友的信常寫‘外慚清議,內疚神明’八個字,正是拼卻聲名以顧大局。其實當時事勢,舍臣父之所為,更無辦法。”西太后問:“你現在在總理衙門居住?”曾紀澤答:“總理衙門事務勢不能不秘密,臣等從前未敢與聞。現因奉旨出使,須將英國、法國前後案件查考一番。其全案雖在郭嵩燾處,然臣在路上必有外國人交接應酬,若言談之際全然不知原委,未免不便。”西太后滿意地說:“你辦事倒很細心。”
是年的九月初四,曾紀澤攜眷離京,轉滬起程赴法,出任常駐英、法大臣。在出使任內,他刻苦攻讀英語、法語,深入瞭解各國曆史、國情,研究國際公法,考察西歐各國工、商業及社會情況。他還將使館由租賃改為自建,親自負責圖書、器物的購置,務使使館規模不失大國風度,亦不流於奢靡。使館落成,他還親書一聯懸掛大門兩側:
濡耳染目,靡麗紛華,慎勿忘先父儉以養廉之訓;
參羊倚衡,忠信篤敬,庶可行聖人存而不論之邦。
上聯警策自己,要不忘其先父“儉以養廉”的家訓,能在西方的花花世界立於不敗之地;下聯則闡明其外交宗旨,要尊孔子所說的“言忠信,行篤敬,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