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夏點點頭又搖搖頭,面色為難,“有些事師父不想你牽涉其中,你也別要多問。師父不在的日子,對誰你都要留個心眼,還有華舞宮別讓誰都隨意進出。”

“師父……”云溪啜泣著輕輕喚著,就怕驚著了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

襲夏悽然淺笑,“沒事的,師父說不定就是第一個能從大荒山上活著走下來的人。”

“可是師父騙我,她都去了一年多了,我把師姑都請來了她還沒有回來。師姑,您說我師父是不是已經……”云溪哭得聲嘶力竭,沙啞著嗓子抬頭問道。

弄塵如個母親將云溪挽入懷中,柔聲勸慰,“不會的,你師父不是不守信的人。她或許是還未找到上山的路,或許又已經在回來的途中了。她不會出任何意外的……”即便說這番話的是自己,但弄塵心裡也有著云溪同樣的深憂,甚至比她更沉。

此番歸鄉,弄塵深刻體會到,六年的離開並沒有讓她忘卻太多的東西。即便是當初因為離開所想要放下的心事。

眼前此情此景,讓她有了重拾當初一心想要拋棄的東西的念頭。這刻的她就如襲夏,恨不得為地宮裡的那個人做點什麼,即便付出生命。

“云溪,帶我去地宮吧!”弄塵斟酌再三,才說出這麼一句。

云溪終於是收起眼淚,點頭應聲,“師父在地宮的石門上下了咒語,她曾叮囑過要是師姑要進去,就告訴您‘寸陰若歲’這四字,師姑就會明白。”

“寸陰若歲。”弄塵復口喃喃,只消片刻心裡便有了答案。

云溪走到後廳的棋盤前,雙腳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面,弄塵瞧著云溪的步伐,似在跳一種巫舞。

云溪舞步未停,猝然一條細長的黑縫將棋盤一分為二越拉越寬,一條狹長深邃的樓梯在二人的注視下,螺旋著深入黑暗之中。

直到拉開的足夠人身進入,云溪才停下腳步,又轉身從燈罩中取下一片燭龍鱗,領著弄塵土邁下了階梯。二人走後不久,便聽到身後棋盤自動挪合的聲音。

龍鱗照亮了一階階冰涼的石梯,觸控著乾燥的牆壁,弄塵想著這地宮建造的定是有些時日了。自己曾當女巫師時,好歹也在這華舞宮住了幾個年頭,可竟然未發現這麼個暗地。

云溪邊走邊道:“這個地方是師父跳舞才發現的。千觴大人還在的時候,幾乎每晚都會來華舞宮,那時候他來了不是和師父下棋就是彈琴跳舞,而且每次彈的跳的都不一樣。有一次師父跳到一半,棋盤莫名其妙的就開了還掉了幾粒子下來。師父和千觴大人故此才發現了這麼個地宮……”

弄塵本是側耳靜聽,此刻卻變得心不在焉。“跳舞、下棋,這些事我與他從未做過。可是當初,我們為何會在一起……”

“到了。師姑,師姑!!”云溪一連喚了幾聲,弄塵才從失神中清醒過來。

慌忙中,她問:“啊……到了嗎?”

云溪指著兩扇緊閉的光滑石門,“早到啦,叫了您好幾聲了。您知道解開這個石門的術嗎?”

弄塵點頭,“嗯,寸陰若歲,咫尺相思,是相思蠱。”

“相思蠱?還有這麼一種術法,沒聽師父說過誒。不過師姑,您可真有能耐,我只是說了寸陰若歲您就能想到是相思蠱。”弄塵一來,儼然成了云溪思想上的依靠。從前獨自揹負的東西,現在被師父相信的人分擔著,她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先前還淚如雨下的花容,眼下晴光微露。

“你師父沒對你說過我不僅是她親姐姐還是同門師姐嗎?相思蠱可不是你這麼個心無繾綣的小娃娃學的。”弄塵答著,兩指在石門上畫著複雜難辨的圖案,圖案畫過兩掌合十相擊,一聲清脆的掌聲後,石門便有了反應。

寸陰若歲,咫尺相思。襲夏用相思蠱作為開啟石門的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