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轟然燃起,宣府總兵王承胤,很快便獲知了訊息——韃子入關了。

此刻,他正與身邊親信圍坐一處,商議應對之策。

“總兵大人,依我看,咱們還是降了吧。韃子可比那李賊兇殘多了,若是拼死抵抗,一旦韃子破城,只怕會血洗宣府,屠城慘案恐將上演吶。”

王承胤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後問道:“咱們之前剛投降過李賊,誰能料到那李賊竟被朝廷打退了。我等反正之後,朝廷並未追責。可如今若再降,豈不成了三姓家奴,遭人唾棄?”

親信趕忙湊近,急切說道:“總兵大人,韃子與流賊截然不同。大明與韃子交戰多年,哪次不是一敗再敗,鮮少聽聞大捷。若不投降,我等皆將死無葬身之地。況且宣府守軍不過七千,城中卻有數萬百姓。若韃子屠城,還望總兵大人以百姓安危為重,暫且歸降虜寇,如此便能保全城中軍民。日後,大人此舉的高義之舉,必定會流傳後世,為人稱道。”

王承胤微微點頭,長嘆一聲:“唉,也只好如此了。為了城中百姓,本鎮也只能出此下策。”言罷,他看向親信,吩咐道:“去吧,把巡撫大人請來,這投降的黑鍋,就讓他來背。”

親信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點頭應下,快步離去。

兩刻鐘後,親信帶著兩名士兵,將巡撫朱之馮五花大綁地押了過來,朱之馮嘴裡還塞著抹布,被一路推搡著進了客廳。

王承胤見狀,趕忙命人鬆綁,親自上前,恭敬行禮道:“卑職拜見巡撫大人。”

朱之馮冷哼一聲,滿臉厭惡,撇過頭去,根本不願瞧這無恥小人一眼。

王承胤也不生氣,直言說道:“巡撫大人,某夜觀天象,見北斗東移,料想大明如今氣數已盡。如今虜寇來襲,本鎮為城中軍民考慮,決定開城門迎虜旗入城。還請巡撫大人……”說到此處,他弓著腰,抱拳作揖,“您身為巡撫,此事還得由您牽頭。”

朱之馮氣得臉色漲紅,猛地轉過身,怒目圓睜,手指顫抖著指向王承胤,厲聲怒斥:“你這無恥之賊!先降李賊,待賊快被忠勇侯打退,反正才過去多久,如今又要降虜賊。你當真厚顏無恥至極!本官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毫無廉恥之人。如今想做三臣,王承胤,你還要不要臉?”

朱之馮越說越激動,指著王承胤的手都在劇烈顫抖,顯然是氣得不輕。接著說道:“本官受陛下厚恩,寧死不降!你若想做韃子的走狗,儘管去做。但將來青史留名,定饒不了你等這些無恥之徒!”

被巡撫大人這般數落,王承胤心中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來,可面上依舊強裝平靜,說道:“撫臺,若是您不願投降,一旦清軍破城,數萬軍民只怕會葬身火海,死在韃子的刀下啊。”說著,他聲淚俱下,那模樣彷彿死了親爹一般,好似對軍民極為看重。

朱之馮越看王承胤這副嘴臉,越覺得噁心,猛地朝著王承胤吐了一口老痰,“呸!你這無恥小人,本官寧死不降!生是明臣,死是明鬼!”說罷,雙手朝著京城方向一抱拳,高聲道:“陛下,臣朱之馮生是明臣,死是明鬼,絕不投降!若此生還能再見天顏,臣三生有幸!”

王承胤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瞬間兇相畢露,怒聲呵斥:“朱之馮,本將好言相勸,你卻如此冥頑不靈。既然你鐵了心要做崇禎的忠臣,那本將就成全你!”說著,他便抽出腰間佩刀,作勢要一刀劈死這固執的文官。

身邊親信趕忙上前,一把攔住王承胤,在其耳邊低語:“總鎮,此刻還殺不得他。既然他不願投降,不如將他獻給韃子。讓他死在韃子手裡,這惡名,便與您無關了。”

“嗯,對對對,你說得在理。”王承胤聽後,連連點頭,對著兩名士兵下令,“把這老匹夫捆緊,再點齊三百人,隨本鎮出城,城中官員全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