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敏說道:“給你們兩個狗崽子最後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內,撬開周奎的嘴,饒你二人不死;不然的話,你們兩個就先替周奎去死吧!”

兩兄弟趕忙起身,周佑安也尋來一個鞭子。兄弟二人握住鞭子,對著周奎就是左右開弓,一邊抽打,一邊逼問:“老東西,你到底說不說?你真要看著我和大哥因你而死嗎?”

被抽打的周奎,疼得“啊……啊……啊……”慘叫不停。兄弟二人連抽三鞭子,才停下。

周奎疼得齜牙咧嘴,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們兩個逆子,逆子啊!抽自己親爹,簡直畜生不如!老夫怎麼就生了你們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說著,周奎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心裡想著,就是養一條狗,也比生了你們兩個強。

周奎為了裝窮,身上穿著乞丐般的衣服,此時被鞭打得十分凌亂。本就破破爛爛的衣服,現在上半身已被抽爛,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都是他兩個寶貝兒子的“孝敬”。

周奎倒吸一口氣,對著小兒子周啟翰啐了一口老痰。

周啟翰被自己親爹這一口老濃痰噴在臉上,頓時怒火中燒,握緊鞭子,對著周奎又是一鞭子。

這一鞭子抽得周奎疼得嗷嗷叫,可他死活不鬆口。

周啟翰指著周奎大罵不止:“到了這個時候了,也沒什麼是不能說的了。老東西,你說我和大哥豬狗不如,那你呢?家裡的金絲楠木桌椅哪去了?客廳的名貴字畫哪去了?院子裡的假山吸水哪去了?你往日穿的絲綢羅緞又哪去了?你堂堂國丈,為了裝窮,把乞丐的衣服扒下來穿,你還要臉嗎?”

周奎被小兒子的一番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看向劉宗敏和牛金星,大聲否認:“冤枉,冤枉啊!這個逆子汙衊老夫!”

劉宗敏和牛金星就靜靜地看著,聽著,也不理他。

周佑安見二弟已經豁出去了,也不再藏著掖著,同樣指著自己親爹大聲說道:“老東西,平時你貪汙受賄的錢都藏哪了?你為了裝窮,上個朝為了裝窮還吧官袍特意打上補丁,我真為有你這種親爹而感到羞恥!”

周奎眼一翻,暈了過去。這些事都是他乾的,可做和被當眾說出來,那完全是兩碼事,巨大的羞恥感和壓力讓他不堪重負。

周啟翰出去打了一盆冷水,回來對著周奎就澆了上去。

周奎打了個激靈,被冷水澆醒。

周啟翰也是發了狠:“老東西,你要是再不說,我和大哥就小命玩完了。你真要斷子絕孫嗎?”

在周奎心裡,斷子絕孫和錢相比,還是錢重要。他已經決定了,哪怕是全家死絕,也不能把錢交出來。想到這裡,周奎乾脆把眼一閉,心裡想著:來吧,毀滅吧!老夫不活了。

周啟翰一看親爹把眼都閉上了,這是要頑抗到底了。兩兄弟掄起鞭子,就要繼續抽打。

劉宗敏大喝一聲:“夠了!”

嚇得二人趕緊低頭,後退兩步。

“你們兩個小狗崽子,真是廢物!耽誤時間,本帥可沒時間陪你們在這裡耗著。”劉宗敏對親兵吩咐道,“去,把夾棍拿過來,另外把藤鞭用水浸泡。”

親兵抱拳領命,轉身而去。

劉宗敏看向周奎說道:“本帥就喜歡硬氣的人。來人,把這兩個廢物摁住,把周奎這個老東西也放下來。”

一順軍士兵將周奎放了下來。

門外進來四名親兵,兩人摁住周佑安,兩人摁住周啟翰。

兄弟二人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說話時嘴唇都在哆嗦。周佑安顫抖地說道:“大……將軍,饒……饒命啊。”

劉宗敏看向周奎說道:“老東西,等會兒本帥先給你兩個兒子上刑,你好好看著。如果你兩個兒子受刑不住,你也好好想想。要是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