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喜正滿心歡喜地和柳雲舒說著話,不經意間瞥見兒子正發呆,眼神還時不時地在人家妻子身上打轉,頓時覺得有些失禮。她不動聲色地輕輕扯了下週陽的衣角,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眼神裡卻閃過一絲責備。

周陽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一陣發燙。他趕忙端起酒杯,強擠出一絲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謝謝……謝謝表弟來參加我的婚禮,來,喝一杯。”說完,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柳雲舒見狀,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與周陽碰了一下,淺酌一口,說道:“表哥,新婚快樂,以後好好過日子。”周陽連忙點頭,放下酒杯後,便跟著父母去其他桌敬酒了。

他們剛離開不久,表姐周丫便帶著丈夫張君走了過來。周丫身形纖細,眉眼間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她的丈夫張君則略顯拘謹,跟在周丫身後,臉上帶著一絲不自在的笑容。

遠處,張君的父母正躲在人群裡,偷偷地觀察著這邊的情況。張父身材瘦小,臉上滿是算計的神情,他低聲對身旁同樣一臉急切的張母說道:“咱讓周丫帶著君兒過去,就是要讓他們在柳家主面前多露露臉。周丫那丫頭嘴甜,說不定能幫君兒謀個好差事,往後家裡也能多賺些錢。”張母連連點頭,眼睛緊緊盯著周丫和張君的背影,眼神裡滿是期待。

周丫走到柳雲舒面前,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親暱地說道:“表弟,好久不見吶。聽說你最近又忙了不少大事,可真是我們柳家的頂樑柱。”說著,她還輕輕拉了拉身旁的張君,示意他說話。

張君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說道:“柳家主,好久不見了。”

柳雲舒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目光溫和地看向張君,微微側身,姿態閒適又透著幾分上位者的從容,輕聲問道:“姐夫,最近家裡怎麼樣?”他的聲音不高,卻在周圍嘈雜的婚宴人聲中清晰可聞,帶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回應的親和力。

張君聽聞,臉上先是閃過一絲侷促,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像是在斟酌該如何開口。他微微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窘迫,乾笑兩聲後說道:“託您的福,家裡比以前是好了些,銀子和進項都比往年多了些。”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抬眼快速地看了柳雲舒一眼,見對方神色平靜,又接著說道:“只是啊,現在家裡各方面開支越來越大,到處都得花錢,日子過得還是緊巴巴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無奈之情愈發明顯,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和下垂的嘴角,彷彿在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柳雲舒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變,可心底卻已然明白張君的來意。他在心裡暗自思忖,這分明就是來哭慘,想在自己身邊謀個更好的差事。他又怎會不知,張君如今在馬冬身邊做事,而馬冬那邊的事務安排都是按照自己定下的規矩來的,一切都控制得恰到好處。

柳雲舒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笑著說道:“原來是這件事啊。姐夫,你也知道,我這邊事情繁雜,各類專案安排得滿滿當當。回頭我會留意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專案,要是有的話,我再聯絡你。”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張君的肩膀,看似親密的動作,卻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離。

張君聽到這話,心裡頓時明白了柳雲舒的意思,這不過是委婉的推脫之詞。他心裡清楚,柳雲舒怕是還記恨著他之前做事不守時的事。那件事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父親目光短淺,一時糊塗,耽誤了正事。想到這兒,張君的臉上一陣發燙,他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柳雲舒的眼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就麻煩表弟多費心了。”

一旁的周丫,自始至終都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她看著丈夫窘迫的模樣,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