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軒看到一般萎靡的胡東上來打招呼說,喲,東哥,精神面貌還是那麼的棒啊。他側眼掃了一眼,然後繼續埋著頭說,嗯。麻軒調皮地拍他的頭說,年輕人要有鬥志。她又伏到他耳邊輕聲說,我這有流嵐給你的禮物哦。胡東忍住全身躍躍欲試的思想感情,化成另一股力量——把頭埋的更深。他伸出一隻手說,給我。麻軒又說,真的想要?胡東覺得所有的興奮和激動已經被鎮壓,側面說,給我。麻軒繼續調皮,別那麼深沉,來,笑一個,笑了就給你。胡東認真地說,給我。麻軒展開手,亮出一顆精緻的瑞士糖說,受不了,給你了,我來和你說一聲,流嵐有男的陪著了,你沒戲了。順便問一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飯,我帶你去看那人,哈哈。胡東說,不用。麻軒說,你開著點想吧,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有那什麼我忘了。總之,我現在要去吃飯,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能自殺。說完,麻軒走了。胡東困的不行,睡了。睡得很安靜很恬靜,睡的很純粹。

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虛幻的像絲飄絮,不停地思想過去回憶未來。他混沌的思想想不清時間地點。他抬頭看著周圍,發現這裡是亂極的教室。各位同學都在嘻笑怒罵,打情罵俏,只有班長犯賤的聲音十分犯賤。胡東眼中,班長和班主任其實是相賤恨晚的。

胡東搓著睡麻的頭皮,他試著變得更清晰更明白,更現實。前排的麻軒回過頭來,喂,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胡東搖搖頭。麻軒哦了一聲,然後對同桌的流嵐說,胡東病了。流嵐回頭看了一眼又睡下的胡東,回過頭嗯了一聲,然後繼續算她的習題。胡###然想到,原來自己是病了。病人是很可憐,需要人關心的。人呢?!哪來的人,原來沒人的,哈哈。胡東雙手託著頭昂起,咧開嘴笑了。

班主任開完會回來,端著本子不停地下達新學期的任務。胡東繼續若有所思其實沒思純粹的發呆。新學期的開始永遠是這麼的無聊,老師不停地分發信心,學生假裝很有啟發,然後一起犯賤。同桌聽的意氣分發聲情並貌,情不自禁地和班主任互動了起來。揚著手不停地說,有,好,能做到。胡東來了興志,和在聲音裡大聲叫,操。班主任說,好,看大家這麼有信心,我很高興。大家這麼有信心,使得我也很能有信心,哈哈。那我就在此祝願各位同學在新的學期更上一層樓。同桌說沒問題,胡東說,操。班主任說好,over;over,現在開始學習。那個胡東,你來一下辦公室,有點事找你。

辦公室班主任瀟灑地拖出一把板椅,很老大地挑著腳坐著。胡東站在他面前,歪著頭看見他褲子的拉鍊悄無聲息地開著,露出裡面天藍色的褲衩。很妖媚的顏色。他搖晃著說,胡東啊,你是正取生還是計外的啊。胡東移開視線說,不知道,忘了。大概是計外生吧。班主任說,計外生?那學校計外生名單中怎麼沒你。胡東說,不知道,那就正取生吧。也沒有,班主任得意地說,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胡東說,我怎麼知道沒我名字。班主任繼續得意,說,喲,你還挺牛,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沒名的學生只要我一上報學校,你就得馬上捲鋪蓋走人。他晃得更兇了,透著天藍的那方土地如同翻白將死魚的嘴,大口地呼吸著。他又說,上學期的成績單收到了沒有?胡東說沒有。他欠揍地笑著說,怎麼可能沒有,你的成績單可是我親手塞進郵筒的,哈哈。沒收到沒關係,我這還有一張,來看看你第幾名。胡東拿著單子假裝看起來。班主任把手放到腦後,說,我們做老師的其實是一視同仁的,我們絕對不會搞特殊化,只要肯學的,無論成績好壞我們都同等看待。胡東看他,不小心又掃到了那方天藍,想到了韓寒的話。教師比妓女厲害多了,妓女賺錢是因為給了對方快樂;而教師給對方痛苦卻照樣收錢。

胡東想到曾經有個冬天,他在雪地裡不停地走。沿著腳印去追趕一隻兔子。兔子不停地出現不停地消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