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市井暗湧(第1/2頁)

泉州西街的晨霧裹著魚丸湯的香氣，陳陽推開\"古物今鑑\"工作室的雕花木門，青銅風鈴在晨光中奏出《數書九章》的商調。展櫃裡新到的宋代磁州窯梅瓶泛著啞光，瓶身纏枝蓮紋的暗影裡，隱約可見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枝椏輪廓。

\"陳老師，七號藏家的北宋銅權送來了。\"實習生小周捧著錦盒從內室轉出，防護手套沾著海底城淤泥特有的青灰色。陳陽接過銅權時，指腹觸到權身暗刻的《營造法式》舉折線——那些本應筆直的刻度，此刻正以0.618的黃金比例微微扭曲。

工作室二樓的量子伺服器突然發出蜂鳴，全息投影在博古架上拼出林曉的半透明輪廓。她的機械眼切換成泉州老城區的監控視角，鈦合金指節點在虛空中：\"開元寺東西塔的航拍圖...第三層簷角的青銅覆缽出現了遞迴紋路。\"

陳陽將銅權浸入量子防腐液，奈米顯微鏡下顯現出匪夷所思的畫面：北宋時期的銅權內部，竟包裹著戰國青銅劍的殘片。更詭異的是，劍身上的錯金銘文正在滲出2023年的奈米塗層，在防腐液中重組為《墨經·備穴》的機關圖。

\"蘇博士的講座要開始了。\"小周指了指牆上的全息時鐘，泉州海交博物館的LoGo正在報時區閃爍。陳陽摘下文物修復專用的量子手套，發現掌紋裡殘留的青銅釉正逐漸褪成普通汗漬。

海交館報告廳內，蘇懷瑾的奈米投影正在解析明代沉船\"萬曆號\"的最新發現。當她展示船艙內出土的景德鎮青花瓷片時，陳陽的太陽輪突然傳來細微震顫——那些本該描繪漁樵耕讀的紋飾，此刻正重組成青銅神樹的年輪圖譜。

\"經碳十四檢測，這些瓷片內部存在量子塗層的遞迴層...\"蘇懷瑾的鎖骨處閃過青灰色光斑，被她用絲巾巧妙遮掩，\"與我們在海底城發現的明代屍骸存在相同頻率的...\"全息影像突然卡頓，涅盤佛的瞳孔在瓷片紋路中一閃而過。

講座結束後，陳陽在博物館後巷的老茶館找到蘇懷瑾。她正用洛陽鏟尖端攪動茶湯，奈米塗層在鐵觀音的琥珀色裡析出敦煌星圖的碎屑。\"開元寺的青銅覆缽，\"她壓低聲音，\"今早滲出過奈米機器人叢集。\"

暮色中的西街突然颳起怪風，沿街的電子燈籠接連閃爍。陳陽抬頭時，瞥見東西塔的剪影在雲端重組為青銅渾天儀的輪廓。林曉的警告突然切入他的聽覺神經：\"你身後第三個攤位...那個賣仿古銅鏡的商販，鎖骨處有遞迴編碼的輻射殘留。\"

陳陽裝作挑選銅鏡，量子隱形眼鏡自動解析出鏡背的菱花紋——那些本該是宋代常見的紋樣，此刻正以《九章算術》的衰分術比例重組。商販遞鏡時袖口微卷，露出的腕錶竟是戰國銅壺滴漏的微型復刻版。

\"這鏡子照著人...\"商販的閩南語帶著古怪的青銅腔調，\"能看見前世的營生。\"陳陽在鏡中看見自己穿著素紗禪衣，正將橡皮碎屑埋入青銅卣，而鏡外世界的倒影裡，商販的眼瞳正滲出良渚神眼的青灰色光譜。

夜市人群突然騷動，陳陽循聲望去，只見鐘樓的全息廣告牌正在播放海底城考古直播。當鏡頭掃過明代屍骸的胸口時，他清晰看見泉州航標燈碎片的琉璃表面，浮現出自己工作室的量子伺服器編號。

\"認知汙染開始反滲了。\"林曉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焦慮，\"我在開元寺的監控日誌裡...發現了父親1986年的工作證掃描件。\"

陳陽奔回工作室時，小周正在用奈米刷清理新到的漢代連弧紋銅鏡。當刷毛觸碰到鏡鈕時，整面銅鏡突然暴長成青銅門扉，門內湧出的防腐液瞬間淹沒了半個展廳。林曉的投影強行啟動量子屏障，將青銅門壓縮回銅鏡大小，但地板上已殘留著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根系投影。

子夜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