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茶香晨話(第1/1頁)

清晨的陽光斜照進\"古物今鑑\"工作室的雕花木窗，陳陽拎著竹籃從早市回來，籃子裡裝著還冒著熱氣的包子油條。林曉正坐在天井的老榕樹下沏茶，電水壺咕嘟咕嘟響著，她手腕上戴著的銀鐲子隨著動作叮噹作響。

\"老鄭家的豆漿，多加了一勺糖。\"陳陽把塑膠袋擱在石桌上，順手把沾著露水的茉莉花插進宋代青瓷瓶裡。小周打著哈欠從二樓下來，頭髮還翹著一撮，懷裡抱著昨晚剛修復好的明代銅鏡。

蘇懷瑾踩著人字拖啪嗒啪嗒闖進來，手裡晃著個保溫桶：\"我媽熬的海蠣粥，非讓我帶過來。\"她掀開蓋子，鮮香味立刻飄滿屋子。四人圍著石桌吃早飯，銅鏡在晨光裡泛著暖黃的光，映出屋簷下晃悠的青銅風鈴。

吃完早飯，林曉套上淺藍工作服，把長髮盤成丸子頭。今天要修復一批新收的宋代茶具，她戴上白手套，拿著小毛刷輕輕掃去瓷碗縫隙裡的陳年茶垢。陳陽在旁邊整理文物檔案，時不時抬頭看看她——陽光透過玻璃頂棚灑在她髮梢上，像是撒了一把金粉。

\"叮鈴——\"門口風鈴響動，隔壁書畫店的老張探進腦袋：\"陳老師，幫忙看看這幅字？\"他抖開一卷泛黃的宣紙，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毛筆字。陳陽湊近一瞧就笑了：\"這是清末小孩的描紅本，您當寶貝供著吶？\"

午後下起太陽雨，雨點噼裡啪啦砸在天井的芭蕉葉上。小周趴在櫃檯打手遊，蘇懷瑾窩在藤椅裡翻漫畫書。林曉泡了壺鐵觀音，茶香混著雨水的土腥味，倒是格外清爽。陳陽從庫房翻出個老式收音機，調頻裡滋滋啦啦響著南音彈唱，咿咿呀呀聽不真切。

雨停時西街石板路泛著水光，林曉挎著菜籃去買晚飯食材。街角鄭記面線糊的老闆娘老遠就招呼：\"阿曉來啦！今天海蠣特別肥！\"油條剪成段泡在熱湯裡，撒上胡椒粉，再要個滷蛋，這就是最地道的泉州味道。

回來時碰見開元寺的智空師父，老和尚抱著個紙箱直招手：\"林姑娘，幫忙搬搬這些舊經書？\"箱子裡泛黃的冊頁散發著黴味，倒讓林曉想起大學圖書館的舊書庫。師父非要塞給她兩個供過佛的蘋果，紅彤彤的帶著香火氣。

晚飯是簡單的三菜一湯。青椒炒肉片，蒜蓉空心菜，海蠣煎，再加個冬瓜蛤蜊湯。四人圍坐在工作室的小方桌前，電視機裡播著吵鬧的綜藝節目，誰也沒認真看。小周講著實習生間的八卦，蘇懷瑾把冬瓜裡的蛤蜊肉都挑給林曉。

收拾完碗筷，陳陽和林曉沿著洛陽江散步。晚風裹著鹹腥味撲面而來，灘塗上零星亮著趕海人的頭燈。他們坐在防洪堤上啃冰棒，遠處跨海大橋的燈光倒映在漆黑的水面，像一串發光的珍珠項鍊。

回到工作室已近十點。林曉蹲在院角喂流浪貓，橘貓蹭著她手心咕嚕咕嚕叫。陳陽把晾在廊下的工作服收進來，衣服上還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二樓的量子伺服器閃著幽藍的光，這會兒倒是安靜得像只打盹的老貓。

睡前林曉在記賬本上寫寫畫畫：今天收了五件民間藏品，修好三件，賣出兩個仿古花瓶。陳陽泡了杯牛奶擱在她桌邊，杯底沉著沒化開的蜂蜜。窗外月光爬上博古架，宋代瓷瓶在暗處泛著溫潤的光，青銅風鈴偶爾叮咚一聲，驚不破這濃濃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