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真。

破奴抬起臉,剛剛的愁緒忽然變成一種慍怒,他看著鍾艾沒心沒肺的表情,忽然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火:她毫無知覺自己的情緒嗎?她絲毫沒在意他沒陪在身邊嗎?

鍾艾身體還沒恢復好,秋夜的涼意從大開的門侵襲而來,她下意識朝著屋子裡神像的燭火靠攏,再抬頭,忽然看到破奴那略帶慍怒的表情。

她不知道破奴心裡的彎彎繞繞,此刻只覺得眼前的男鬼漂亮的驚天地泣鬼神,丹鳳眼尾略帶怨意,眼角硃砂痣在跳躍的燭火中更顯妖嬈,高聳的鼻樑,唇色嫣紅。她不自覺看入了迷,環抱起手,微微靠在身後的供桌上。

供桌上燭火躍躍,一個細小的火星舔上了她的髮梢,鍾艾忽然感受到後背傳來滾燙的刺痛,還沒來得及慌亂,卻被人一把裹進帶著檀香與鐵鏽味的懷抱,對方寬大的衣袖一揮,那小小的火苗消失無蹤。

鍾艾的後背遠離了滿是燭火的供桌,身前卻是灼人的溫度。破奴垂落的髮絲纏住她耳側的髮絲,在兩人之間織就金色的蛛網。她聽見對方胸腔裡傳來陌生的震動——這具本不該存在心跳的身體,此刻正轟鳴著凡人才有的慌亂節拍。

“你沒事吧。“破奴突然鬆開手後退半步,鎏金蹀躞帶上的青銅鈴發出清越聲響。他轉身拂滅離鍾艾最近的搖曳燭火,卻拂不去空氣中糾纏的沉香與藥香。

月光從藻井傾瀉而下,將兩人的影子澆鑄成青銅器上交頸的龍鳳紋。

鍾艾的腦子忽然從虛弱中慢慢清明,一時也被破奴帶的有些尷尬,她紅唇張了幾次,才回:“沒事。”

破奴不再看她,繼續仰頭看自己那幅懸掛的畫像,鍾艾從側面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默縈繞,她想了想,乾脆轉身想走,忽然手卻被人一把拉起,還沒等反應過來,手中被塞進了一個小小的布袋。

“那邪道被墮地獄了,布袋在金梨鈺父母身上。”破奴的聲音從她耳後響起,微涼的氣息吹動她臉側的髮絲,有些癢。

鍾艾一回頭,身後卻沒了人影,鍾艾環視一圈,看到破奴早已化作了水墨人影,隱入了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