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浪費藥了,讓她安靜地去吧。”李藥搖了搖頭。

“她要活著,她必須活著!”王闕抓著李藥的手臂,懇求道。

“你要推開她,她怎麼肯活下去?”

“可是我……”王闕搖了搖頭,目光緊盯著自己的腿。若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自己想清楚了。到底是去愛她讓她好好活下去,還是你自以為是的推開她兩個人都痛苦。”李藥拍了拍王闕的肩膀。

王闕道:“師公,求您無論如何先救活她。等她醒來,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李藥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

***

不知李藥跟蘭君說了什麼,她不僅服了藥,還順利地嚥下了護心丹。之後,她的情況便好了許多。昏迷中,她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指甲都陷進皮肉裡,還在用力,似乎十分痛苦。

王闕撫平她的手掌,牢牢地把它包在自己的手心裡。這雙纖弱無骨的小手,冰涼得讓人心寒,若不是她緊蹙的眉頭洩露出她還有意識,他幾乎都要以為握著的這個人已經死去。

王闕恨自己無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文月敢在他服用的藥裡動手腳,若不是寒露據實以報,他就要永遠失去眼前這個人了。她若死了……他簡直不敢想象。

“疼……”蘭君輕喃一聲,身體因為痛苦而蜷縮在一起。

“哪裡疼?”王闕傾身,擔心地問。蘭君卻只是擰著眉,淚水滑落下眼角。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王闕用手指輕輕拭去她的淚水,把她的手放在嘴邊,“只要你醒來,只要你能好起來,我願傾我所有來愛你,絕不食言。”

穀雨,立夏,沈朝歌和王忠一直跪在門口,王闕沒有下命令,他們誰也不敢起來。王殊回來之後知道發生了何事,狠狠看了沈朝歌一眼,就走了。

傍晚,王夫人過來送飯,看到跪在門口的幾個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嘆了口氣。她原是不知今日為何小七要拉著她出門去求平安符,後來才知道是文月定的計謀,沈朝歌幫著實行的。

當年在侯府的時候,京中勳貴圈裡盛傳不少內宅的骯髒事:妻妾爭寵,通房的丫頭用計下毒,花樣百出,簡直是應有盡有。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也在王家素來平靜的內宅上演,而這些年以來的風平浪靜,原來不過是因為他的兒子沒有對誰動過心。

“起來吧,都回去反省反省。三爺這會兒根本顧不上你們。”王夫人淡淡地吩咐道。

沈朝歌哀怨地看向王夫人,想開口求情。王夫人抬手製止:“王家還是你們三爺說了算,怎麼處置我不會插手。郡主雖然身份尊貴,但畢竟是外人。你們的行為,真叫人寒心。別的不說,如此對待一個重傷的病人,非君子和良善之人所為。王忠,倒是你不用過分自責,錯不在你。”

“老奴,老奴愧疚啊!”王忠抬手抹淚,“十一那孩子平日裡乖巧懂事,對老奴也是極好的。老奴不該聽穀雨姑娘的一面之詞……不該做這幫兇啊!十一若有個三長兩短……老奴,老奴便以死謝罪!”

王夫人看向穀雨,穀雨低頭,不敢與她對視。

孫媽媽連忙說:“穀雨,你還不快向夫人認錯?”

“不用了。這二十幾年倒是我高看了她。”王夫人淡淡一笑,施施然地進了屋子。

☆、比翼鳥(修)

第五天,天剛矇矇亮,蘭君的手動了動。本來正伏在床邊閉目休息的王闕立刻感應到,探身去檢視。

蘭君的眼睛緩緩睜開,視線還很模糊,下意識地問了聲:“三七,我們這是在哪裡?”

王闕又驚又喜地回道:“你還在山莊裡。”

蘭君愣了一下,待終於看清眼前的人,卻毫不客氣地別過頭去,大聲叫道:“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