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虞侯仍是憂心忡忡:“北漠和撒莫兒皆好戰,我們十萬對抗他們十五萬大軍,這仍是一場硬戰。”

“我有一計,可拖延時間,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門口有人說話,宋允墨循著聲音看去,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子。

王闕早就聽聞宋允墨乃是京城第一美人,有當年湘君的風範。雖然美用在男人身上,多少顯得陰柔。但此刻看見活生生的本人,不得不說,美人二字的確更為貼合,但又與陰柔完全不沾邊。此人的容貌十分豔麗,五官出眾,沒有絲毫瑕疵,像是彩霞夕照,星辰漫天,光芒掩都掩不住。

他曾聽聞國公之子風華無雙,與承歡公主之間,有不少軼事傳聞……心頭湧起不快,被他強壓下來。

“公子有何妙計?”朱虞侯問道。

宋允墨稍一思索便知道朱虞侯口中的“公子”指的是誰。當年金玉高門的王家,是東青國的一段傳奇,他很小的時候離京,在巴蜀一帶卻仍能聽到關於那個世家大族的輝煌。含著金湯勺出身,自小便猶如眾星拱月般的王闕,更是京裡頭一等一的貴公子,前途不可限量。祖母是崇姚大長公主,祖父是靖遠侯太保王雍,何人有他的風光?

縱然如今王家遭逢鉅變,聽其聲,辯其人,依舊可以想見風華。

王闕道:“北漠今年大旱,北五州除了雲州之外,糧草並不充沛。北冥山洞窟萬千,地勢複雜。易守難攻,今有匪盜數千,皆是良民被撒莫兒逼得落草為寇,對其恨之入骨,可為我們所用。若能暗中燒掉撒莫兒的糧草,其軍心必亂。”

宋允墨接道:“糧草若被燒,撒莫兒必定瘋狂南撲,雲州危矣。”

“無妨,雲州已然是一座空城,青州也找不到多少糧草。我已經提前半個月盡數買下,並運往冀州大營。”王闕從容地說道。

宋允墨和朱虞侯皆是一驚。朱虞侯心中感嘆:當年王闕仍是少年時,便跟在王雍身邊,國事天下事成足在胸,分析得頭頭是道,便連聖上也將其引為將來宰輔的不二人選。想來王家若未出事,今時今日,謝金泠的地位便有可能是王闕的。

待從宋允墨的房中出來,王闕咳嗽了兩聲,抬頭對朱虞侯說:“四叔,可否再求你兩件事?”

“公子嚴重了,你我之間,何來求之一說?但凡我能辦到,必定盡力而為。”

“公主,請儘快把她送回京城,此地實在太過危險。”王闕輕聲道,“王家的人已經被送往冀州安頓。若我此番有事,煩請四叔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為王家保下小七這僅有的一脈。”

朱虞侯驚愕:“公子何出此言?”

王闕淡而悠遠地說:“我要親自去一趟北冥山。”

“不行!這太危險了!”朱虞侯極力反對。

“我知你會反對,但火燒糧草一事,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卻並不簡單。需有人坐鎮指揮。”

朱虞侯立刻說:“那便由我去!”

“四叔若去,冀州的軍隊誰來指揮?何況,北五州的情況除了我,沒有人更加熟悉,這也是謝金泠要我與朝廷合作的原因。你與宋大人留在此處,指揮軍隊作戰,而我去北冥山,為你們爭取時間。”

朱虞侯知道王闕素來固執,很難改變主意,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公主該怎麼辦?你明知她愛你入骨,又怎麼忍心舍她而去?”

王闕心中一痛,目光黯然:“我與她之間,已是不可能……總之,請四叔儘快把她送走吧。”

朱虞侯連連搖頭:“我勸過,但公主放不下你,不肯走。”

王闕道:“我來想辦法。”

☆、訴衷情(修)

屋子裡燒著炭火,顯得很安靜。

宋允墨側頭看向身旁的李藥:“師傅,我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