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要憋著議論,臉上的神情十分的怪異,畢竟常少府一直都是京中才子之首。

方言析臉上一紅,“範同舟不可這樣玩笑,什麼叫坊間無人知曉,不過是女子,能做多大的事,是外面人誇大其詞罷了。”

“愚昧,文章可分公母?論才情,為何你們對前朝才女的詩作也牢記於心?前朝才女所用的字,諸位就不用嗎?”

雖然知曉範同舟是有意要折辱常少府,不過這話卻又無懈可擊。

方言析道:“女子至少不能考科舉。”

常亦寧想要攔著方言析,卻晚了一步。

範茹鬆口氣,“那我們要慶幸,多虧朝廷沒有女官,更不準女子考科舉,否則我們可能就要落榜了。”說完話範茹瀟灑地拿起杯酒一飲而盡,然後轉過看陸贄,“長興兄,我說的可對?”

陸贄搖頭,“我不敢說話,怕諸位說我作弊,只好旁聽。”

“楊氏果然有起死回生之術?”大家聽到陸贄的名字才想到陸贄死而復生的事。

陸贄道:“範同舟留我到現在,就是要聽我說這話?”說著陸贄起身故意在大家眼前走過,等到小舟經過,更是利落的一躍上船,穩穩地站在船頭。

畫舫裡傳來驚呼聲。

“諸位,陸長興正在孝中,不能與我們同樂,且讓他去吧!”

方言析想要起身罵人。

“還有一人,諸君可要好好猜,”範茹搖搖扇子,“如今也是街頭巷尾人人傳頌,得一紅顏知己,便是人間快事,這人讓所有女子為之傾慕,引觀者如堵。”

觀者如堵。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大家很清楚。

京裡的事很容易被傳開,這個觀者如堵用的又那麼形象。

再說這兩家都和常亦寧有關,常亦寧和楊氏的婚事沒談成就成了喬家的乘龍快婿。

一個被人稱讚,一個被人調笑,別人的婚事都是越找越好,常家可算是個例外。

常亦寧看到周圍人難以遮掩的目光。

方言析憤憤不平,卻被常亦寧看了一眼,只好忍住不說話。

楊氏。常亦寧陷入深思,自從出了常家,從一個被人說盡閒話的孤女,到如今被人傳頌,可謂是步步為營,沒有心計不可能成這樣的大事。對常家呢?在他印象裡常家上下對楊氏都算恭敬,尤其是祖母對她十分疼愛,為何楊氏要這樣?就是為了那些銀錢?就是為了不嫁給他?

常亦寧覺得自己越來越想不明白。

當時看到剛醒來的楊氏,還以為她受了挫折要拿出些脾xing來,別人不好說,楊氏的父親楊秉正就是這樣的人,他會答應娶楊氏,就是覺得楊氏定有這樣的xing情,將來長大說不得就變了,不會那麼軟弱。

楊氏病好之後,果然是變了,開始他還覺得是在意料之中,後面的事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範茹那桌越說越熱鬧,常亦寧這邊說不出的冷清,常亦寧看似平靜,端起酒杯自斟自飲,卻比平日裡要喝的多些。

他選一個好時機入仕,就是為了在朝廷裡爭個長短,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一步步的路本是他早就設計好的,他仔細想來不知道到底哪步走錯了?

難道就是因為楊茉蘭離開了他。

……

楊茉看一眼旁邊看書的周成陵,現在每天這個時辰見面好像成了慣例,她是一直在保合堂裡坐診,有時候會早些來後院歇著,有時候不免要晚一會兒,可是周成陵卻一直都順應著她的時間。

奇怪,周成陵應該十分繁忙才對,現在怎麼倒成了大閒人,尤其是這幾日她寫脈案,他在一旁悠閒的看書,那些書雜七雜八什麼都有。

昨日裡他看一本《七十二佔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