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就跑,他怕再晚一會,自己都容易喪失呼吸空氣的資格了。

片刻間,陳家人全滾蛋了,院中只剩下了趙勳、馬巖、厲滄均三人。

厲滄均又看向馬巖,指了指門口。

“我也走啊?”

厲滄均沒吭聲,依舊指著門口。

馬巖無奈至極,嘴裡也不知道是嘟囔了一句什麼,滿面不爽的走出了院子。

沒了旁人,厲滄均一屁股坐在了矮桌上,看向趙勳,滿面笑意。

“不曾想,不曾想吶,老夫這把年紀,竟在今時今日,此時此刻,此地此處,遇了志同道合之輩,你我,同道中人,同道哇!”

說罷,厲滄均似是嫌天氣悶熱,一把扯開了官袍前襟。

趙勳面色有些古怪,下意識後退半步,志同道合…志同…同道…

看向唯一的出口,趙勳愈發不安。

他可是聽說過,這群當官的玩的老變態了,別人跑青樓,要麼玩姑娘,要麼喝酒,這群當官的叫了一群姑娘,非要給人家講《論語》,還要讓姑娘們換著花樣誇朝廷,相當變態了。

“老夫開門見山,肅縣舉子趙勳,你可願隨老夫前往府城開辦書院,教授百姓讀書之處的書院,以你的才學,入京科考後定能名列前茅,到了那時,老夫用盡渾身解數也要為你謀一個瓊南道的學官之位,三年之內,保你正八品,如何。”

“學官?”

“不錯,學官,與老夫共事,改一改這世道!”

這一次,厲滄均開始微微仰起頭,望著有些陰鬱的天空,呈四十五度角。

“那一年,我十七歲,他也十七歲…”

厲滄均的目光,愈發迷離。

隨著厲滄均愈發悲涼的口吻緩緩道出,埋藏在最心底的秘密與不甘,多年來第一次傾訴出口,還是對一個首次謀面的年輕人。

其實這個故事趙勳知道,而且今天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為這個“故事”量身打造的。

厲滄均自幼讀書,天賦極佳,入京科考前曾有一個形影不離的書童,伴讀書童,這個書童與厲滄均同年,伴隨著他度過了整個童年,二人不是兄弟,親如兄弟。

如果說厲滄均是天賦極佳的話,那麼這個書童就是天才中的天才,無論是悟性還是學習能力,遠超厲滄均,如果參加科考的話,名列三甲手拿把攥。

那時候還是前朝,科考極為混亂,很多人的功名都是買來的,舞弊之事層出不窮。

過了鄉試後,厲滄均做了一件暖心、單純,但是又令他悔恨終生的事,揹著家裡花錢找了學官,讓書童考了童子試成了秀才。

書童成為秀才後,又伴著厲滄均前往府城參加鄉試。

出來混,就有敵人,厲家也是如此。

書童沒發揮好,忘記控分了,直接成了解元,也就是鄉試第一。

之後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和厲家不對付的另一個出身世家的讀書人揭發了這個書童,原本頂替別人身份的書童最多就是被奪了功名,而且是學官負責的。

但因這個書童是鄉試第一,影響極為不好,府城直接將書童抓了,揭發他的讀書人入了監牢對其嚴刑拷打,想要讓他攀咬厲滄均,最後失手打死了這名書童。

最終結果是什麼,對厲滄均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書童死了,那個他幼年最好的玩伴,唯一的朋友,死了,因他的“好意”而死。

之後厲滄均為官,在京中一直致力於讓科考對百姓敞開大門,希望百姓也能讀上書。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將他摁在泥濘裡毒打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厲滄均才放棄了禮部的官職,回到瓊南道擔任學官。

即便是回了瓊南道,厲滄均也沒有放棄曾經的夢想,可惜,天下